“喏。”
夏XX對于社交這件事,向來是個守時守點的人。
具體表現在什麼方面呢,那就是----天一黑她就會縮回自己的小天地,拒絕和他人進行社交,朋友還勉強好說點,如果是其他人,就算明面上和氣,内心也已早已給那人打上了不懂分寸的标簽。
而此時甯之不請自來的行為顯然打擾了她的獨處時光。
但也有些奇怪,按照往常,她早都會内心嫌棄,對他卻好像無所謂這件事,仿佛有種熟悉和安全感,内心默認允許對方進入自己的小空間。
當然,也說不準是因為他提着的是美食。
“這一口下去,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好的那口。”塑料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菜打開蓋子時還冒着熱氣。
“軟糯入口即化的超甜口紅燒肉。”
夏XX剛好此時胃也消化的差不多,來份夜宵恰恰好。
“你真懂!”合乎她口味。
不過她也有一點疑問,“你怎麼這麼懂我喜好?”
一切都是巧合?
“嘿嘿。”他笑而不語。
看起來更可疑了,“你也好這口?”難道是因為口味相似?
“我不愛甜。”
“你莫非。”她頓了頓,“偷偷調查我?”
他有種被冤枉又無力伸冤的委屈,“我可是正人君子!”
“是嘛?”她又咬了一塊肥瘦相間的。
“我師父一直教導我要行得端坐得正!”
“你還有師父?”
“那當然,我師父那可是人才,要樣貌有樣貌,要才學有才學。”他越說越自豪。
“有時間也讓我見見。”有點好奇能被他誇的會是一位怎樣的人。
“見不到喽。”他語氣帶着些遺憾。
“為什麼。”
“棄我而去了。”他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為了一個面癱男。”
“面癱男?”
“就那種笑都不會笑的。”他一想起那個人就難掩心中的嫌棄,“比不上我一點,沒我有情商,沒我懂她。”
“那你真慘。”她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畢竟她好像是個母單?至少現有記憶裡沒有什麼和異性的親密回憶。
“師父啊!”他嚎了起來,夏XX突然覺得自己就不該開這個門。
“師父!”邊說還邊拍打她的小沙發。
“要哭回你自己家哭。”太影響她品鑒美食了。
“眼光太差了啊!!”
“又不是我負了你!這麼晚回你家去。”吵到她覺得紅燒肉都沒那麼甜了。
甯之擡起頭哀怨盯了她一會兒,“你眼光差。”
“和我有什麼關系。”
“你看起來眼光就差。”
這還怨上她了,替罪羊。
“行行行,我差。”她嘴裡肉都還沒嚼完,起身,扶起在沙發癱成一團的某男,推出門外。
繼續享用美食...
夢。
又是不知道第多少個夢到她的夜裡。
沒來得及抓住的手,隻得眼睜睜最後看着她離自己遠去。
悔不當初,為什麼當時沒有及時和她好好解釋。
現如今找了不知多久,還是沒有得到她的一點消息。
天都開始蒙蒙亮,好像人間有種說法,不管發生什麼,第二天的太陽依舊會照常升起。
雖然地府這純屬模拟人界的日月光照,但也都是她的建議和想法罷了,隻不過他實現了這鬼點子。
“最近總有小鬼來我這抱怨。”少女一臉睡不醒的樣子,時不時還打個哈欠,“說咱們這不像人界,會區分白天黑夜,所以休息時間的分配都不夠客觀。”
說完自己還打了個打哈欠。
“有些魂兒意志強,可以不停工作也不怎麼耗能,有些工作一下就電量告急。所以休息的總需要休息,不需要休息的就不停忙,不大公平。”
她指了指頭頂,“幹脆我們也安裝個太陽月亮吧。”
“嗯。”她說出口的事,他大都親力親為而且想去盡力滿足。
“地府一直這樣黑了吧唧的,就靠這些魂燈照明,要是真有了白日的概念,應該會是特别有趣的事。”
他默默聽着沒有說話,眼裡隻看着少女在那和自己無限暢想并手舞足蹈的樣子。
隻要能讓她開心,怎麼樣都好。
怎麼樣都好。
誰又會想到,這場感情最終會這樣收場。
“陸大人。”帶着黑色面罩的鬼差給他送來了一沓厚厚的文件。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枉死魂魄的記載。”
這陣子不知道為什麼,很多人出現了壽元未盡可生命終結了的情況。
若是處理得及時還好說,找個鬼差把魂魄帶回人界就好,用那邊的說法就是“詐屍”。
但兩界的時間流逝速度本就不相同,更别說在這麼多人中及時找出壽元沒耗盡的枉死人。
“嗯,放這吧。”因為那場噩夢,他早就醒來坐在辦公桌發呆了。
要知道,因為這些人壽元未盡,所以也不能立馬送去投胎,還得在地府把這壽元耗完才行。
壽命乃先天,也就是人界那些所謂算命先生可以通過五行八字或是搖簽算卦算出來的先天壽命,但壽元乃後天所成,因為一個人的所行所得,行善積德多了則加,反之亦然。
但現在這些枉死者,突然失去□□,壽元無法在人間消耗,則也不能立馬投入輪回,不然可能會出大亂,壽元轉換成相對應的福德,然後福德過多,比如天降神童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