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騙鬼激動地都要哭了,沒想到有死之年,還能重獲自由。但是相處幾個月,它有點了解想想了,不忘問:“有條件嗎?”
“當然。你要幫我找一個人。”
想想并不怕放了騙鬼後,它就跑了。因為她已經跟騙鬼簽了鬼契,所以,它這一條鬼命現在捏在自己手裡。
“什麼人?”騙鬼問。
她拿出了早已畫好的工筆畫,給騙鬼瞧。這是想想師父飛虛的肖像畫,長得是面如冠玉,風流俊逸,簡直比女子還美貌。
騙鬼仔細瞧着,不知為何,感覺有些面熟。
他死了很多年,見過很多人,但是這張臉,确實有些熟悉,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是誰。
“你認識的鬼多,幫我打聽一下,隻要消息是真的,能打聽到我師父的蹤迹,我就毀了契約,放了你。”想想認真道。
騙鬼為了自由,一口答應:“名字!”
“滄海派,飛虛。”
想想又仔細描述了一下師父的特征,比如說用的劍款式,喜歡喝甜一點的果酒,有時候會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上面繪着滄海派山水。
騙鬼點了點頭。
一切都安排妥當後,想想将騙鬼收了起來,準備離開宗門後,找個地方,悄悄地把他放出來。
……
三日轉瞬即逝,臨别前,想想與大師兄等人,到巫山峰大殿聆聽門主講話,又到祠堂給祖師爺上過香,就離開了滄海派。
除了補氣丹、靈石,每個人還領了一個大海螺,在一定範圍内可以互相聯絡。
想想梳着單螺髻,上面點綴着一朵山間采的紫色小花,驕陽之下,宋清還無意間瞥了她一眼,感覺很刺眼,很快移開了目光。
他們都穿着普通的天青色道袍,是在外遊曆的修行弟子常見裝扮。
離開山門,大師兄道:“諸位,路途遙遠,雖然師父給了我一個飛舟,但是駕馭它需要耗費大量靈石,所以我們先以步行為主,到了城裡,再租幾隻仙鶴。”
幾人都點了點頭,靈獸的價格一直很貴,像滄海派這樣的小宗門,肯定不會馴養。
大師兄走在前面,宋清還緊緊跟着他。
想想與苗墨雪并肩走在後面。
秋高氣爽,山道上鋪着枯萎的落葉,想想走着走着,忽然發覺已經到了石林一帶。她已經很久沒走這條路了,現在想來,那件事已經很遙遠了。
山野都是金黃色的,靴子踩在落葉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想想的眼睛盯着前方,卻忍不住,朝石林那邊瞄了一眼。
一切如故。
想想的心中有些怅然,但她很快又想起了元潤道友說過的話: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對,情情愛愛,一切都是虛妄。
想想的眼神又變得十分堅毅。
傍晚時分,他們到了一座凡人城鎮,找了一家客棧休息。
因為正好是兩男兩女,所以想想跟宋清還住一間,大師兄與苗墨雪住一間。
宋清還推開門,想想跟着走了進去。這間屋子隻有一張大床,看來她們要擠一擠了。除此外,還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面上有一套茶具。
想想問:“宋師姐,你晚上想吃什麼?”
宋清還淡淡地搖了搖頭。
想想莫名覺得,宋師姐這幾日對自己很冷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但她并不會因為宋師姐的冷淡而喪失食欲,又去找苗墨雪了。
因為大師兄也不肯出去,所以想想跟苗墨雪出去吃了碗三鮮馄饨,鮮到掉眉毛。想想還買了幾個火燒,準備拿給他們。
天已經徹底黑下了。
回到客棧,想想拎着火燒推開門,看到宋清還坐在桌旁,正在斟茶,旁邊點燃一盞小豆燈。燈光很暗,她孤零零坐着,看起來有些陌生。
“宋師姐,我給你帶了火燒!”
宋清還瞥了眼桌上的油紙火燒,心開始突突的跳。她沒有擡眼,提起茶壺,給想想倒了一杯茶。
“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