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也不背!
再者,表哥認為衣非雪嘴上對明晦蘭喊打喊殺恨得咬牙切齒,心裡還是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感懷的。
衣非雪有點悶,但沒說要走。
好友揣測衣非雪的心思,殺明晦蘭是不太可能,往小了說有損衣非雪的名聲,往大了講引起中土北域大戰,血流成海屍骨堆山就成千古罪人了。
可若什麼都不做,也太便宜姓明的了,好友為衣非雪抱不平:“那也得給他點厲害瞧瞧,忘了他當初在寒亭山是怎麼羞辱你的了?”
衣非雪本在出神,聽到寒亭山三個字瞳孔猛地一縮,眸底暗火蹭蹭往上燎。
表哥頓時膽戰心驚:“你别胡來啊。”
衣非雪失笑:“我是那種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人嗎?”
表哥松了口氣。
衣非雪:“我還真是。”
表哥:“?!!”
翌日,明晦蘭成了他新鮮出爐的、熱乎艮啾啾的、奴隸。
當奴隸第一天,要多難用有多難用。
衣非雪要他斟茶,他茫然杵在那裡仿佛聽不懂話。可以理解,明大少爺從出生到現在還沒給人斟過茶,也沒人敢号令他端茶遞水。
他不是聽不懂,而是詫異,錯愕,滿臉寫着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慨。
你才是狗!
還敢挺胸擡頭?不知道奴仆第一要責就是低頭貓腰的走路嗎?
衣非雪桀桀笑道:“我知道你肯定在心裡罵我趁人之危,卑鄙無恥,可是你除了過過嘴瘾沒有任何辦法。被世人交口稱頌霁月光風的‘芝蘭君子’,現在是我的奴隸。”
奴隸要有奴隸的樣子。
明晦蘭有一點好,就是識時務。知道自己龍擱淺灘,就乖乖認命。
雖說還欠調////教,但勝在小奴隸聽話,對衣非雪這個主子言聽計從,指哪打哪,而且長記性,犯過的錯誤絕不重複第二次,時至今日用起來還是非常稱心應手的。
所以此次出門,衣非雪隻帶了明晦蘭一人。
*
栗果軟軟糯糯,香甜不膩,就是有點噎挺。
明晦蘭觀察入微,立即倒了茶水奉給衣非雪,等衣非雪飲用完畢,再留心觀察他唇邊有沒有水漬,以便及時遞送手帕。
十分有家道中落寄人籬下的自覺性。
衣非雪頓感舒坦。
然後,他被明晦蘭用帕子擦拭嘴唇。
衣非雪渾身一激靈,猛地往後一縮,後腦勺差點撞木樁上:“幹什麼?”
明晦蘭無辜的解釋道:“給公子擦嘴。”
衣非雪耳根都紅了,幸好有頭發遮擋。
他讓明晦蘭喂吃,純粹是想踩一踩這個曾經高不可攀皎皎如明月的死敵。但死敵擅作主張擱這兒玩舉一反三,簡直大膽,放肆!
衣非雪惱羞成怒,一把搶過手帕,正要擦,猛地反應過來這是明晦蘭的貼身之物,當即扔出去,用衣袖胡亂抹嘴。
明晦蘭搞不懂哪裡惹到衣非雪了:“我做錯了嗎?”
不知衣非雪想到了什麼,臉色發沉:“讓你幹什麼你幹什麼,不許自作主張。”
明晦蘭有點委屈似的:“我以為這是奴仆最該具備的本領——眼力見兒。”
第一次當奴隸沒啥經驗的明晦蘭,虛心請教道:“晚上可要給公子打洗腳水?”
“?!”衣非雪猝不及防的呆住。
說什麼來着,姓明的有一點好,識時務。
而且心有七竅玲珑,胸懷闊達,既淪為奴隸則好好專營,不惜屈尊降貴做那自取其辱的洗腳婢!
就沖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點,衣非雪甘拜下風。
對于明晦蘭的毛催自薦,衣非雪既沒拒絕也沒恩準,目光落到玉盤上,明晦蘭秒懂,再夾一顆栗果喂給他。衣非雪卻偏開臉,嫌棄道:“這麼普通的東西也值得你來一次中土就專門去買,吃不完還兜着走當特産?”
明晦蘭正要接話,衣非雪不容狡辯道:“難吃。”
衣非雪嫌棄的坐遠了點:“賞你了。”
明晦蘭微愣。
做夢都惦記這口?
出息。
衣非雪把盤子推開,有多礙眼似的:“全部吃完,不許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