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禾大義滅親,在季無涯手中堅持了三十招不露敗勢,最後是被木劍陳靈力餘波給震開的,落地時滾了一百多米遠,差點爬不起來。
風潇一把撈起仙門大比時名列前茅的中土新銳、未來棟梁:“我來救你了!”
季禾:“……”
可真會撿現成的。
季禾抹掉嘴角的血,推開風潇還想再沖,風潇急忙拉住他:“季小公子,你内息亂了!”
季禾不僅内息亂,神智也亂,本該環繞周身的護體靈光,竟反過來讓身體皮開肉綻。
風潇大驚失色的喊:“快坐下調息!”
眼見季禾雙目赤紅,滿臉的爺爺瘋了我也瘋了全都瘋了,風潇不得不使出看家本領——樹懶式護崽!
整個人撲到季禾身上,四肢并用。
季禾:“……”
更大的餘波沖過來,這回不用風潇來硬的了,季禾被正中腦門,暈了。
衣非雪趕來時,正好看見風潇拽着季禾雙腿拖啊拖,拖啊拖。
可憐季小公子嬌生慣養的後背要蹭秃噜皮了。
風家鑽研懸壺之術,是放眼整個靈墟大陸最具盛名的醫藥世家。
而風潇更是家族建成以來最有天賦的丹修道士,三歲就會制迷魂湯,五歲就能煉丹了,十四歲背着竹筐走南闖北,救過的人不計其數。
有得必有失,在醫術領域内獨步天下,年僅弱冠就得到“神醫”的頭銜。但論打架功夫,實在菜的一筆,人人提起都要笑一句文弱書生。
是真弱,弱的連季禾都扛不動,隻能在地上拖。
衣非雪莫名其妙的想起明晦蘭了,明明也很弱,可手臂力氣卻不小。
方才破陣的時候,被明晦蘭環住腰扶了一把。
腰上仿佛還殘留着被緊锢過的力度。
“非雪,非雪?”
衣非雪猛然回神,被風潇搶走手腕。
“幹什麼?”衣非雪用力抽回來。
雖然隻有短短一秒切脈,但對于風神醫來說,足夠了。
“脈象穩健,不像有病。”風潇說。
“本來就沒病!”衣非雪要走,又遲疑留步。
風潇:“放心,季小公子有我照顧呢!”
“誰問他了?”衣非雪翻了個白眼,“他愛咋咋樣,非親非故的,關我屁事。”
說完就走。
風潇無奈撓撓發縫,笑着搖頭:“刀子嘴豆腐心。”
*
修士鬥法,除了依賴自身修為之外,還有兩樣不可缺失的外在條件。
其一是丹藥。
修士進階少不了丹藥,在和人鬥法時,能補充靈力的丹藥或許就是緻勝的關鍵。更别提受傷之後需要大把大把的丹藥救命,所以風家在中土的地位極高,放在整個靈墟大陸也是至關重要的,最傑出的風潇大公子更是個香饽饽。
其二是法器。
手握一件上古法寶,連風潇那樣的弱雞都能吊打木劍陳!
比如鎮魂幡。
季無涯活了一大把年紀,又作為一派掌門,修為并不低,但再厲害的修士也架不住群起而攻之。
正因為手握鎮魂幡,季無涯被一波又一波的修士車輪戰,依舊顯得遊刃有餘,屹立不倒。
不過法器不是大白菜,那東西稀罕着呢!别說鎮魂幡這種等級的法寶了,就連一件中品的法器都是可遇不可強求的“緣”,凡是出現,必有血光之災——大家搶的頭破血流。
至于像衣非雪的青絲繞那種上品法器,幹脆連做夢都不敢想了。
那怎麼辦呢?
中品及以上的法器早都被有權有勢的高門大戶壟斷了,别人咋混?
隻能另辟蹊徑,制陣,畫符。
說起制陣,人們自然而然想起季家和明宗。制陣很考驗技術,同樣的陣法制出來,天才的和菜雞的天壤之别。
反之畫符門檻兒就很低了,隻要會拿筆,靈力别太弱,哪怕是剛剛練氣的修士都能畫出張蹩腳的符來。
當然修士的強弱決定符的威力,那自己實在太菜一筆,實在畫不出能跟人鬥法出奇制勝的牛逼符來,怎麼辦?
可以花錢買啊!
符咒是當今在靈墟大陸最具暢銷的熱門交易品。
隻要有錢,上至南明離火符、下至純淨水咒,都能在商行買到。
此時此刻,無論修士境界高低,全都手捏一張符,這玩意連凡人都能驅動,修士用起來更稱心應手還不耗自己靈力,何樂而不為?
季無涯光是應付這些沒完沒了的符咒就心煩氣躁,眼底的殺氣更濃烈。
趁衆人讨伐季無涯時,衣非雪站在高處遠遠看明晦蘭一下。
他好端端在結界裡待着,左右手各持一沓符咒,目光穿過戰火狼煙迎上了他,四目相對時,明晦蘭笑了笑,揚揚手裡的符,好像在說“别擔心,我可以”。
衣非雪有點想笑。
他當然擔心了,畢竟是花重金買來的奴隸!
比手裡那幾摞子符咒值錢多了。
衣非雪尋思要不要再來一層結界,畢竟隻奴役了明晦蘭三個月,死了就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