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甯笑笑,接過衣服,“謝謝。”
“不客氣,穿好您再來。”
夏微甯心滿意足地回家,這是她送給自己的新年禮物。
除夕當天,一早就接到夏黎的電話,讓她回家過年,夏微甯滿心歡喜,唱着歌往家趕。
她剛到家門口,夏黎就叫她,“夏老師,快來貼春聯。”
“好,這就來。”
“叔叔,新年好。”
“微甯,新年好。”
夏微甯掏出一個紅包給夏黎,“新年快樂。”
“謝謝夏老師。”
夏微甯故意捉弄她,“叫我姐姐。”
“謝謝姐姐。”
“嘴真甜。”夏微甯捏了捏她的臉,“給我吧,我來幫叔叔貼春聯。”
周彩梅從屋裡出來,“微甯來了。”
“阿姨過年好。”
“過年好。”
夏微甯頭往屋裡探了探,“爺爺奶奶呢?”
“剛起來,在廚房燒鍋呢。”
貼完春聯,夏微甯去給兩位老人拜年,他們顫顫巍巍地掏出壓歲錢,“别嫌少。”
“我都這麼大了,要什麼壓歲錢。”
“多大?在我們心中還是孩子。”
“謝謝爺爺奶奶。”
夏微甯将錢收下,滿心感動。
一整天都和家人在一起度過。
年夜飯時,爸爸向她介紹書店的情況,“店裡生意很好,賺了不少錢,你的錢我讓你阿姨幫你存起來了,等下交給你。”
“我不要。”夏微甯低着頭悶聲說:“賺了錢,年後帶奶奶去大醫院看病吧,該做手術就做手術。”
一家人都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奶奶最先反應過來,“花這個冤枉錢幹什麼?”
“治病怎麼會是冤枉錢呢。”
夏衛國也贊同,“媽,你别擔心錢的事,我和彩梅本就商量好了,年後帶你去看病的,錢都準備好了。”
“是呀,媽,治病要緊,咱現在有這個條件就要去治。”
看着大家堅定的樣子,奶奶終于忍不住哭了,沒有人願意遭受病痛的折磨,她何嘗不想治好病呢,以前不過是受迫于現實的無奈。
夏微甯也跟着哭,在她的印象中爸爸就是那種傳統的中國式父親,生活的重擔都自己扛,嘴硬心軟,疼孩子疼得掉眼淚,真生氣也會吵會打;媽媽就是勤勞踏實和藹的人,從沒見她生過氣,總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家庭和孩子。
但不管什麼樣的人都喜歡美喜歡新鮮事物,“叔叔姨姨,你們年後也去補一套婚紗照吧。”
“合适嗎?”周彩梅有些心動。
“當然合适,給自己一個儀式感,然後出去旅旅遊,多轉轉,生活才會越來越好。”
“店裡忙,走不開。”
“雇的不是有人,我沒空也可以去幫忙。”
“你上課那麼累,可以去休息不能去幹活。”
夏微甯低頭笑了,久違的幸福感回來了。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叔叔姨姨,關于書店,有件事想和你們說。”
夏衛國放下筷子,“你說。”
“店裡的受衆大部分是附近的學生,如果星期天或者人多的時候,照看不過來,不要問學生是不是沒付錢。”
她以前有一次買書,付過錢後老闆給忘了,把她攔下問是不是沒付錢,她說自己付過了,老闆不信,她就把所有的錢掏出來,說自己總共多少錢付了錢之後還剩下多少錢。
最後老闆還是讓她走了,但她被逼問了很久,所有人都在看她,她覺得丢臉死了,臉頰火辣辣的,一直不敢擡頭,把自己關在小黑屋裡,覺得大家都在嘲笑她。
她害怕看到老闆異常的眼神,所以好久都沒再去那家書店。
“如果真有人不付錢呢?”
夏微甯抿着嘴睜着眼睛,不讓眼眶過于濕潤,“他們現在正是要自尊的時候,很多東西比書更值錢。”
夏衛國點點頭,補充一句,“還是無法避免有小部分人愛占小便宜,防不勝防。”
“那就更不值得因為一小部分人去懷疑更多人,如果因此虧錢了從我那一部分扣。”
“你這話說的,我們怎麼能扣你的錢,我們答應你,就按你說的做。”
“謝謝叔叔阿姨。”
“一家人說這些客氣話幹什麼。”夏衛國突然想到什麼,拍了拍腦門,“有件事忘了和你說。”
“什麼?”
“我和你阿姨決定,成立免費閱覽室,給那些孩子提供一個免費讀書的地方。”
“太好了。”
夏微甯發自内心的開心,舉起手中的酒杯,“好事連連,讓我們一起舉杯慶祝。”
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所有人齊喊:“新年快樂。”
電視機裡播放着春節晚會,家人裡聚在一起吃着豐盛的飯菜,酒杯上折射出每個人的笑臉,溫馨、美好、其樂融融,這才是真正的年夜飯,這一切是那麼珍貴,是她願意豁出所有去守護的。
去年除夕夜,她剛到這裡便遭遇惡人,在派出所和旅館孤獨度過,而今年,她可以和家人幸福的度過,她知足了,命運對她還是仁慈的。
夏微甯手托着下巴打量着每一個家人,眼角不知不覺中滑落一顆淚水,被她輕輕擦去,這一刻她好像找到了讓自己釋懷的點。
夏黎穿戴完備,手中拿着炮,過來叫她,“微甯姐姐,我們走吧。”
“去哪?”
“去盛軒家看煙花呀。”
“哦哦。”夏微甯想起來了,穿好衣服跟着出門,“你去看,我在一旁等你可以嗎?”
“為什麼?我們要一起看。”
“為什麼?”
夏微甯重複這句話,腦海中卻閃現出盛淮洲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