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甯又在家養了兩天,身體恢複得差不多,正式回歸工作。
“夏老師,你終于回來了。”
“夏老師,你身體好了嗎?”
“夏老師,我好想你。”
“夏老師……”
下課時,一群學生擠到辦公室來看她,争先恐後的問候,她都來不及回答,像是在耳邊安裝了無數個喇叭,吵得她頭暈耳鳴。
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的甜蜜呢。
譚娅從外面走過來,笑着打趣她,“以前最受歡迎的是音樂老師,現在你才是最受歡迎的。”
“那還是和音樂老師比不了。”夏微甯想起剛聽到的八卦,“聽說今天一個班因為學《聽媽媽的話》和《菊花台》吵起來了?”
“是呀,最後投票決定的。”
“學的哪首?”
一旁的音樂老師站起來說:“看歌名也知道學的是《菊花台》。”
話一出,幾個老師笑作一團。
“現在這群孩子正是特立獨行的年紀,講究什麼個性,有趣也難管。”
“我們這還是好的,隔壁三中亂得多。”
“對,我也聽說了。”
幾個老師圍在一起小聲讨論着,夏微甯無奈一笑,不管什麼時候吃瓜都是人類本性。
她看着面前堆成山的作業犯了難,以前上學時很喜歡假扮老師給自己批作業,真當了老師才知道批作業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
痛苦也沒有辦法,隻能硬着頭皮改。
她今天還有兩節晚自習,其中一節是周仁庭調給她的。
說到周仁庭,自從說開之後倆人沒見過幾次,她這段時間請假太多,偶爾見面就和普通同事一樣打聲招呼,沒有想象中的尴尬。
夏微甯對這個結果挺開心的。
晚自習結束後,她獨自走出校門,沒走多遠就看到派出所的,門前的燈光亮着,一旁路燈下站着一個人。
見她走過去,自若并肩過來,夏微甯僅用餘光掃一眼,并未搭理他。
“喂,夏微甯。”
“幹什麼?”
盛淮洲很不服氣,“你見人都不會打招呼嗎?”
夏微甯停下來,轉身看他,“你怎麼在這?”
“我下班,沒想到這麼巧。”
“哦。”
夏微甯轉身就走,心中對他的話半點不信,這麼爛的借口也能說出來。
“夏微甯,你餓不餓?”
“不餓。”
“可是我餓。”
“餓就去吃飯。”
“我不想一個人去吃飯。”
夏微甯壓下即将升起的暴躁情緒,耐着性子問:“所以呢?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們去吃飯吧。”
“我不吃,盛淮洲你放開我。”
盡管她極力反對,還是被盛淮洲拉到一家飯館。
倆人各點了一碗面。
飯上來以後盛淮洲自顧自地吃起來,夏微甯盯着飯看了一會,默默取出筷子。
她起初真的不餓,被飯香勾出饑餓因子,蠢蠢欲動的心終于按耐不住,還是決定填飽肚子。
快速拌好面,往嘴裡塞了一口,發出滿足的歎服,“真好吃。”
“剛才是誰說不吃的?”
“你都點了,不吃多浪費。”
盛淮洲無奈輕笑,他太了解夏微甯了,渾身上下嘴最硬。
酒飽飯足後,夏微甯在街上放飛,一會閉着眼走,一會倒着走,一會轉圈,就是不肯好好走路。
她知道不會出事的,因為盛淮洲在她身旁。
她依稀記得,應該是在魏戰半夜尾随她之後,她每次下晚自習經過派出所時,都會看到亮起的燈光,還有一旁站着打電話的盛淮洲。
當她走過去一段距離時,他就會挂掉電話,很自然地跟在後面,倆人始終一前一後,直到回到小區。
那時候關系不太熟,倆人沒有說過話,隻是很沉默地走自己的路。
夏微甯也不确定他是在陪自己還是真就這麼巧,不過他的存在帶給她很大的心理慰藉。
以前經過前面黑咕隆咚的巷子時,她會害怕突然竄出來一個人,每次經過時都提心吊膽,一路跑過去。
最開始她對盛淮洲的突然“加入”也抱有一定的戒備心理,後來發現他沒惡意才逐漸放開。
他始終保持在不遠不近的距離,以至于他的腳步聲剛好能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因為腳步聲的存在,她知道身後有人,所以不再害怕,可以正常穿過漆黑的巷子。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盛淮洲曾在她最害怕的時候為她點亮一束光,驅散她周身的黑暗和恐懼。
這樣默契保持一段時間,有天下雨她撐着傘走路,身後的他冒雨前行,夏微甯停下等他,待人靠近她将傘推出去,“一塊走吧?”
盛淮洲顯然沒想到她會邀請自己一起打傘,站在原地怔愣很久,直到夏微甯把傘塞到他手裡才慌亂回神。
“你個子太高,我夠不到,所以你來打傘。”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