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經核查,我們在第五,第七,第十九..共計7座神廟 發現都有陣法殘痕”
“師姐,這是符亦白在第二無相廟搜到的古籍殘頁。北邊無相十六廟有被刮去的壁畫殘留,近期有人為參拜的痕迹。”
羅昭雪和衆隊隊員簡單小聚了會,師姐颔首,“大家都辛苦了,今晚是駐紮的最後一夜,明日午時返回宗門。”
·四月六清晨第一無相廟
羅昭雪照例修煉一夜後,繼續早起,終于得逞蹭了一回天劍峰師兄們的晨練。
這怎麼能叫偷師呢?這叫劍修路過無法抵抗,歡快加入劍道群練。
[法門:淩霄劍法LV.2→LV.3]
雖然後面兩兩對練環節她被汪師兄拿着劍戳慘了,但不得不說,效果就是好啊!直接給她劍法練升級了!
淚水打濕劍譜頁,發誓練到地崩裂!
衆人正準備回去收拾行李,突然一同門跑回廟裡大喊——“大師姐!不好了!那些村民帶着菜刀沖着我們來了!”
“啊?”
“是我沒睡醒嗎,凡人打修仙的?”
“睡什麼覺,我就說晚上該修煉吧,這都出現幻聽了。”
話音未落,山道盡頭,村民越來越多。
有人拎着鐮刀、菜刀、弓箭,甚至還有一把快鏽掉的老鐵劍。
“就是這!他們放跑了新娘,這是要害慘我們村啊!”
“新娘呢?把人交出來!”
“你們要護着她,那今天誰也别想走!”
“他們裡面也有個新娘!不準她走!”
“——肅靜!”紀霜雁用靈力放大聲音,村民們被迫噤聲。
他們确實是在憤怒,扭曲、通紅的臉上的憤怒不是作假。
是“新娘跑了,我們就麻煩了”的憤怒。
是“我們又得重新抓個姑娘頂上”的憤怒。
有人勸道:“他們是修士,别真動手……”
寺廟裡空氣比箱籠轎裡更沉悶,無形的窒息壓迫在每個修士的脖頸上。
羅昭雪被師兄們擋住,即使站在廟門後,她也能感受到那股強烈的敵意和輕蔑。她不适地皺了皺眉。
...
人群中站出一個衣着富貴的,開口:“仙者有所不知,這無相嫁娶習俗已延續了百年,中間獻出了多少兒女貢品、金銀細軟,才換得這一線生機。”
他的語氣算得上溫和,其中含義卻着實讓人惡心。
“如今新娘逃脫,若無相神怪罪下來,便是我們全村的命——”
“這位姑娘是仙長的朋友,替代品也已找好,自然可以離去。
也請仙長勿要為難,将新娘奉還于我們吧。”
林中有鳥獸撲棱着飛起,人群中有喧嘩了起來,聲音裡夾雜着“新娘”“憑什麼”“好看”等字眼。
一名看似十五歲的少女撲了出來,渾身發着抖,手腕還殘留着被死死捆綁的紅痕。她一眼望見衆人身後的羅昭雪,撲通跪下,膝行向前,哭着大喊:“仙長救我!他們要把我也殺了獻給無相!”
——竟是活祭?!
紀霜雁大怒:“一派胡言,鬼話連篇!不過是區區僞神,竟也值得讓你們把自己親生的兒女姊妹當做貢品豢養!”
“你!”
“竟敢侮辱我們無相神!”
“我們哪有把女兒姊妹...”
“修仙的遠離凡塵!自然不知我們日子有多難!”
“你們不懂,尊神真的顯靈過!十年前老張家不願獻女,在山裡被發現的時候,早就被啃得慘不忍睹...”
“别廢話了!上!我們自己把貢品奪回來!”
“将新娘重新獻給無相神!”
“将新娘重新獻給無相神!”
“将新娘重新獻給無相神!”
......
真惡心。
羅昭雪冷冷看着這群揮舞着柴刀、農具、甚至木棍的人們。不是相處了十幾年的兒女姊妹嗎?不是隻害怕無相吞噬自己嗎?不是獻祭了新娘也依舊無用嗎!
舍不得子女的人自然早已舉家搬遷,自尋出路,剩下的這些村民不過是繁殖了一代又一代的伥鬼。
“他們...真的信奉無相。真的敢殺人獻祭。”一劍修師姐喃喃道。
“為何直到現在我們才收到消息... ...”
羅昭雪輕聲道:“那我們不如,顯靈給他們看。”
“小亦師妹,借你引雷符箓一用。”
“好呀,我看看...唔,這些應該夠用了!”
“好,”羅昭雪傳音給幾位土系、木系師兄,“師兄,待會我打一個信号,你們同時...”
“師兄,待會你們用水系術法凝結一些......”
“大師姐,待會你也用靈力......”
廟觀破損,雜草叢生,唯有仙者的白衣被風吹起,烏雲滾滾而來。五行術法已悄然布置妥當。
一切都準備好了。
風突然刮得人們睜不開眼,明明正是清晨,天卻陡然黑了起來。
羅昭雪走到人群前,擡起右手,一抹黑霧順着頸間金線溢出,纏繞于指尖,“——我看欺神的是你們吧!”
“怎麼回事?”有人吓了一跳。
“别怕!”村裡的獵人拉弓,高聲吼:“他們修仙的在裝神弄鬼!”
[靈力值99/100]
“你們确定...要違背神的旨意?”
她聲音不高,卻被風帶向了每個人的耳邊回響。
明明正是晴朗清晨,天空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雲層翻滾咆哮,天空猶如被打翻的潭水,頃刻間吞噬了所有光明。
身邊的黑霧越來越多,環繞于羅昭雪身旁,此刻威壓便宛如林中無相,甚至讓人産生一種想要跪下祈求的沖動。
[靈力值90/100]
“貢品?新娘?無相尊神昨夜親口對我說——
他最讨厭的,就是你們這種拿血肉糊弄祂的蠢貨!”
“——是司祭!是司祭讓我們活祭新娘的!說神會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