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百姓都說長樂郡主德行有失,頑劣不堪,這個惡名都傳了這麼多年了,
她回長安若是風平浪靜,豈不是太不給人面子了,崔望舒手裡的團扇,輕輕的扇着,若是熟悉她的人,肯定知道她肚子裡沒打什麼好主意。
夏汀不禁為郡主算計的人捏了把汗。
她家郡主跟别人不一樣,别人都是要面子的人,都是玩陰的,算計來算計去。
她家郡主不管不顧,隻要她想壞你,必定是明面上來,但大多數嘴上都占不了便宜,隻能派賀栩去給人教訓一頓。
好在她身邊有賀栩這個打手,實打實的虧是沒吃過的。
清河人都知道,長樂郡主比較超脫,怎麼說呢,好聽點是不屑用計謀,實際上是根本看不透,沒有這個腦子籌謀。
碰上長樂郡主出街,清河人能躲就躲,實在是不知道這位郡主又會掀起什麼風浪。
崔望舒站起身,繁瑣的裙擺垂在地上,她的眼睛很漂亮,團扇遮着下半張臉,隻露出圓溜溜的小鹿眼睛,無意識的往下看了一眼。
“郡主,府裡的馬車來了,世子親自來了,就在車裡等您。”
哼,她這個兄長可會讨便宜,接人哪有這麼接的?馬車都不下,分明是不想讓她回去。
崔望舒垂下眼眸,在清河的七年時間,隻有崔鶴安每年都會去看她,不過見面不說什麼好話,隻會諷刺過了這麼多年,這個妹妹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她朝着馬車的方向看去,另一輛外表華麗的馬車過去,裡面坐着的人還跟崔鶴安打了個招呼。
微風吹動,崔望舒看見了那個人的臉,風姿如玉,身上透露着文雅之氣,長相是極為俊俏,那人往酒樓上看了一眼。
隻一眼,崔望舒便把那人的眉眼記在心裡,深邃的眼睛仿佛溺入星河,豐神俊朗,稱得上好看二字。
夏汀一看自家郡主這個表情,心中了然:“郡主,您可是要打聽一下那位公子的家世?”
崔望舒眼睛彎成月牙,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合心意的人,就這麼淺嘗辄止,不是她的性格。
“賀栩,你去把他搶過來,把我那個便宜兄長趕下車,咱們不回齊國公府,帶着俊俏公子去我的宅子。”
崔望舒的腦回路跟别人也不一樣,她總是能讓人出乎意料。
就像現在這樣,哪怕打死夏汀,她也想不到長樂郡主竟然強搶民男,單看馬車的派頭和他的衣着,那公子的身份怕也不低。
賀栩是唯崔望舒的命令是從,三個人裡,稍微有點理智的,也就是夏汀了。
“郡主,萬一那位公子出身名門,咱們會不會惹麻煩上身啊?”
崔望舒還在回味那人的相貌,什麼都聽不進去,瞪了賀栩一眼:“沒聽到我的話嗎,怎麼還不去,對了,一會我那個便宜兄長要是不下馬車,你直接把人打暈了,扔到街上。”
賀栩得令,立馬用輕功飛身下去,兩三步就趕上了俊公子的馬車。
夏汀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剛回長安真的就要這麼大的陣仗嗎?
“郡主。”夏汀還想勸一句。
崔望舒整了整衣服,又坐了下去:“怕什麼,皇舅舅的那幾位皇子,左右我都見過,不是他們的話,這長安還沒有我不敢惹的人,賀栩腳下的功夫越來越慢了,定是偷懶了。”
夏汀看賀栩這個速度,再快一點腳底就要有火星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倒黴,不,這麼幸運能讓她家郡主看上眼。
“把人搶回去,關在我的别院裡,先鎖個三天三夜。”崔望舒心裡的算盤打得特别好。
崔鶴安注意到了外面的動靜,擡眼便看見了賀栩,幾乎是下意識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