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舒兒雖然笨了點,刁蠻了點,脾氣大了點,有事沒事喜歡闖點小禍,可是她長得好看啊。
别說崔望舒還貴為郡主,便隻是他齊國公府的女兒,配沈卿時也是綽綽有餘,他們沈家還想挑三揀四,看不上他家舒兒。
碰上兒女的事,崔啟言有點控制不住情緒,袖子一甩:“那親事定下來之後,沈夫人一定派人送帖子到國公府,這杯喜酒我是一定要喝上的。”
不是喜歡編瞎話嗎,崔啟言倒要看看,他們要去哪找這個願意配合他們演戲的未婚妻!
齊國公怒氣沖沖上了馬車,沈夫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口氣還沒出完,眼睛看見旁邊的沈卿時,事情還沒解決。
“我的兒呀,你是如何招惹了長樂郡主呀。”沈夫人眉頭都皺成一團了,這事得趕緊給侯爺說,得真的給沈卿時定下門婚事。
沈卿時也很無辜啊,他真的隻是坐着馬車在街上經過,别的什麼事情都沒幹啊,早知如此,他今日絕不會出門的。
崔望舒坐在長公主旁邊,終于老實了一點,她用團扇遮住臉,隻餘一雙眼睛在外,細細地打量着許久未見的母親。
比起從前,母親的容貌并沒有太大的變化,眼角卻有了細紋,依稀能看出來歲月的痕迹,母女倆的眉眼如出一轍。
長公主當然覺察到崔望舒的目光,她回望過去,用手摸了摸崔望舒的臉:“舒兒,我雖答應了你,讓你父親去跟鎮國侯府說親事,不過并不代表你今日沒錯,你可知道,你兄長現在還暈着呢。”
崔令容看見自家兄長暈着回去,臉色當即就變了,繼母不好當,長公主不會虐待繼子繼女,但也不會像對親生孩子一樣親密。
可是崔令容是崔望舒的親姐姐,她們姐妹之間的事,長公主就不好插手。
“誰讓哥哥總是多事呢,我都沒讓賀栩出手,已經很給哥哥面子了。”崔望舒依舊不覺得自己有錯。
不讓賀栩上,就已經是看在兄妹之情上,對崔鶴安手下留情了。
李盈欲言又止,今日畢竟是崔望舒頭日回長安,她不好第一日就嚴厲訓斥,這孩子是個不吃軟也不吃硬的性子,什麼事都喜歡由着自己的喜好來。
崔望舒倚靠着背後的軟墊,随手拈起來一個桂花糖糕,糕餅剛入口,柳葉眉便蹙起來:“母親,這不好吃,我在家裡的小廚房可還有,我要用自己的廚娘。”
崔鶴安和崔令容還沒有小廚房,崔望舒一回來便給她安排小廚房,肯定就會被人議論,可誰讓崔望舒會撒嬌呢。
她此時抱着長公主的胳膊,下巴擱在李盈的身上,輕輕晃了晃:“阿娘,舒兒這麼多年待在清河,口味早就有變化了,讓我吃長安的飯食,我一時半會适應不過來的。”
誰說崔望舒笨的,這不是很會讓别人同情她嗎,知道用清河的那些年賣慘,李盈就是鐵石心腸,也狠不下心了。
罷了,給幾個孩子都開了,這樣就算有人想拿這個事做文章,也沒有由頭了。
馬車駛到齊國公府門口,崔鶴安和崔令容已經候在門口了,崔鶴安的後頸,直到現在還疼呢,他就知道這個妹妹肚子裡肯定沒什麼好心眼。
崔鶴安知道,崔令容不太喜歡這個妹妹,姐妹之間的感情總是複雜的,尤其還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崔望舒會撒嬌,不懂事,愛哭,這就決定了她小時候得到的關注要多。
不過她倆在府中相處的日子不多了,崔令容早有婚約,本來三年前就應該成親,未婚夫的母親去世,要守孝三年,這才一直耽擱下來。
崔鶴安在心中默默祈禱,這段日子一定要相安無事啊。
長公主率先下了馬車,轉身等崔望舒下來,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繡着珍珠的精美鞋履,一件流光溢彩的淺紫色織錦流雲裙,腰間挂着一個精緻的白色鈴铛,随着她的動作一動一響,頭上戴着鑲滿寶石的金簪。
崔令容看着她的打扮,心裡就一個想法,脖子和腦袋累不累,也就是崔望舒長相明豔能壓得住,換到别人身上,指不定多滑稽可笑。
不對,崔令容淺淺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不對,她為什麼要誇崔望舒長得漂亮,崔望舒不一直都是個美則美矣,沒有内涵的草包嗎。
“母親吓我,兄長這不好好的站在這嗎,你就别罰我的護衛了。”崔望舒剛下馬車,就說了非常愚蠢的話。
本來李盈也沒打算懲治那兩個護衛,這件事最好的辦法就是大家都裝作沒發生過,糊裡糊塗就過去了,反正百姓讨論的熱點,也不在這,在沈卿時身上。
偏偏崔望舒閑的沒事,非要提上一嘴,她這個主母的想糊弄過去都不行,繼子繼女都在這站着呢,如何偏頗呢。
她過後一定要好好教教崔望舒,有時候無聲也是一種力量。
崔望舒見母親不說話,以為她不應自己,就把目光放在崔鶴安身上:“兄長,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