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時充耳不聞,刻意屏蔽身邊崔望舒的聲音。
她逃出來難道就是為了跟自己同乘一輛馬車的嗎?
沈卿時一句話都不說,靜靜的坐在旁邊,腦海中默念着靜心經,隻是同乘一段時間,等郡主到了想要去的地方,肯定會下車的。
崔望舒看着面前的小古闆,沈卿時越是不搭理她,她越是覺得好玩,簡單的挑戰能有什麼意思,還是困難點的好玩。
再說了,在沈卿時這種美男身上,多花費點時間怎麼了。
崔望舒見沈卿時真的不打算理自己,幹脆一屁股坐到了沈卿時身邊,一隻手直接撫上了沈卿時的臉,活脫脫的一個登徒子。
她的手碰到沈卿時的那一刻,沈卿時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幾乎是下意識往後靠,後腦勺直接碰到了車框,砰的一聲,聽着都疼。
賀栩立馬上前,敲了敲窗框:“郡主,可是出什麼事了?”
崔望舒偷笑一聲,清清嗓子:“沒事。”
沈卿時強忍着後腦勺鈍鈍的痛感,面無表情,氣質清冷:“郡主,男女授受不親,你我同乘一輛馬車,已經是于理不合,還請郡主保持距離,以免傳出風言風語,壞了郡主的名節。”
他說話有理有據,進退有度,不對,他一直在退。
沈卿時伸出手,指着最遠的一個座位,依舊目不斜視:“煩請郡主坐過去。”
崔望舒最讨厭的就是什麼狗屁名節,這玩意有個屁用,這要是好東西,為什麼隻用來制約女子的行為,不早就被男子獨占了。
她才不會被所謂的名節禁锢住,當朝宰輔徐望道身居高位,一身傲骨,結果後院不也是養了一堆妾室。
崔望舒小鹿眼睛轉了轉,直接把下巴放在了沈卿時攤開的手掌上,她的耳墜碰到了沈卿時手腕。
沈卿時自然是知道手上托着的是什麼,視線避無可避,正對上崔望舒含笑的眼神,想抽開手,結果崔望舒的手直接覆了上來,壓着沈卿時的手,不讓他抽離。
“沈小侯爺,按照你的迂腐腦筋,現在咱倆的距離,你是不是已經壞了本郡主的名節?那不如再近一點?”崔望舒說着,拉着沈卿時的手微微用力,就差坐進沈卿時的懷裡了。
沈卿時是躲無可躲,慌張地站起身,結果又磕到了頭。
崔望舒抱着雙臂看他,幾乎都要笑出聲了:“小侯爺,怎麼會這麼激動呢,不必多慮,本郡主是願意嫁你的。”
崔望舒十分笃定二人的婚約,這可是長公主拍闆定論的事,齊國公甚至親自登門說親,父親母親同時出馬,這件事豈有不成的道理。
沈卿時的頭好痛,不僅是外面疼,腦仁更疼,腦子裡一團亂,他落荒而逃,打開馬車門就想出去。
崔望舒淡定地喊了一聲:“賀栩,看好門。”
沈卿時的暗衛在大街上不便出面,旁邊跟着的護衛又不好直接對郡主的護衛出手,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家小侯爺唯一的生門被賀栩堵死。
賀栩直接用自己的佩劍插在了門闩上,任憑沈卿時在裡面如何用力,車門紋絲不動。
沈卿時無奈之下,隻能靠着車門,盡量拉大自己和崔望舒的距離。
崔望舒心情還不錯,甚至哼起了小曲,她低頭看見了自己有些破損衣裙。
崔望舒從小嬌生慣養,這輩子連髒衣服都沒穿過,就别提破損了的衣裙,怎麼看怎麼别扭。
她眉毛微蹙:“沈卿時,我要去長安最好的成衣鋪子,我這裙子都破了,我得換身新的。”
沈卿時不知道崔望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能用常人的思維來揣測崔望舒,他不敢答應:“一會經過海棠閣,在下就讓馬車停下,郡主可以自行前去。”
崔望舒的目的可不止于此,她出來一趟,難道就要偷偷的去買身衣服?
況且她是偷溜出來的,身上根本沒帶銀票,幹嘛放着沈卿時這個錢袋子不用,反正二人成親之後,沈卿時所有的東西都是崔望舒的。
崔望舒隻是提前行使自己的權利:“不要,你陪我一起去,陪自己未來未婚妻買件衣服怎麼了?”
沈卿時差點忘了,這門親事不成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獨崔望舒一個人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