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望舒斷定沈卿時不敢不跟上,她出了店門很自然地上了沈卿時的馬車。
楚清惠滿臉震驚:“郡主,你,你要不然跟我和阿蓉同乘一輛馬車呢?”
大周的男女大防還是蠻嚴格的,隻是對崔望舒而言形同虛設:“不必,我跟小沈大人一起來的。”
沈卿時甯願自己跑着去,他就怕崔望舒對他動手動腳。
好在崔望舒可能是餓的沒力氣了,上了馬車就開始閉目養神,的确是,崔望舒餓了的時候就會很乖。
崔望舒前腳離開齊國公府,崔鶴安正頭疼呢,這個妹妹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地溜走的,他倒是想給崔望舒慢下來。
可是崔望舒的明月居請了郎中的消息,自然是瞞不住長公主。
雖然把這個小女兒禁足了,長公主總不可能不管不管,聽了明月居請了郎中便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為人母的,哪怕是自己女兒有一點生病受傷的可能,心裡都揪的不行,仿佛是熱油烹了一樣。
長公主進了院子便看見正中間站着的崔鶴安:“鶴安,可是舒兒出什麼事了?怎麼會請郎中呢?”
崔鶴安先朝着長公主行了個禮:“母親,妹妹她無事,是夏汀傷了腿,這才請了郎中。”
長公主這才發現不對,按照崔望舒的脾氣,隻要自己進了崔望舒的院子,她肯定會不管不顧地跑出來撒嬌賣癡,非要讓自己把她放出去為止。
今天崔望舒怎麼會這麼老實呢,這其中必定有貓膩。
“舒兒呢?鶴安你說實話,别想着替你妹妹隐瞞,還有,夏汀的腿是怎麼傷的?”長公主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還是聽崔鶴安親口說出來。
崔鶴安知道這件事一定瞞不過長公主,再說了,崔望舒要是在外面出了什麼事,他這個兄長也不好朝父親母親交代。
無奈之下,崔鶴安隻能如實禀告:“母親,夏汀的腿是翻牆頭一時沒扒穩,從牆頭上摔下來了,妹妹她,賀栩帶着她出去了。”
李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實在是沒想到,崔望舒竟然膽子這麼大,禁足期間還當着兄長的面跑出去。
“真是胡鬧,鶴安,你這個當哥哥的就看着舒兒這麼胡鬧,她身邊就帶了賀栩一個人,萬一在外面出點什麼事怎麼辦?一會帶人去找你妹妹,回來之後,你們兄妹二人去找你父親領罰。”李盈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氣。
就算崔鶴安是她的親生兒子,她也會用同樣的話術訓斥崔鶴安,她對崔鶴安沒有生恩,卻有養育之情,而且崔望舒是崔鶴安血濃于水的親妹妹,當兄長的,自然得領一個看管不力的懲罰。
崔鶴安并沒有怨氣,這麼多年李盈待他和令容如親生兒女一般,繼母能做成這樣,已經是非常好了。
“是,母親,我這就帶人去找妹妹。”崔鶴安立馬說道。
李盈覺得自己的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揉了兩下:“你妹妹要是不聽話,直接讓人綁回來,帶着林風去,他能打過賀栩。”
崔鶴安正發愁,要是找到崔望舒,人卻不肯跟他回來可怎麼辦,有了李盈的話,他可以稍微放肆一點了。
長公主站在崔望舒的院子裡,她越發後悔,當初不應該把崔望舒送回清河。
當初是想讓她在清河待到嫁人再回來,可惜定下的顧家孩子走的早,把崔望舒耽誤在清河了,如今還是自己一個人回的長安,
這期間要是陛下有什麼心思,李盈心想,還是得早點把崔望舒的親事定下來。
她歎了口氣:“郎中診治完後,擡夏汀過來見我。”
夏汀的腿傷的并不是很嚴重,筋扭了一下,沒傷到骨頭,抹上膏藥之後修養個十天半月的就差不多能好了。
夏汀被人扶着到了長公主面前。
長公主坐在明月居中間的搖椅上,不怒自威,染着丹蔻色的指甲:“賜座。”
夏汀一個侍女,何德何能坐在長公主面前,長公主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吧,她好像真的完蛋了,不過就算長公主打死她,她也不可能背叛郡主的。
夏汀當場就要跪下,李盈看了一眼身邊的婢女,碧軒把人扶起來:“長公主既然讓你坐了,那你就坐。”
夏汀都不知道自己的屁股是怎麼挨着的椅子,身體僵硬的像一塊木闆,笑得比哭還難看,她以為自己很勇敢,張嘴說話就是顫音。
“長公主,雖然我很害怕您,但就是您打死奴婢,奴婢還是不會出賣郡主的。”夏汀都快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