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進來先給皇帝行禮:“臣妹拜見皇兄。”
皇帝拂手:“自家人客氣什麼,舒兒可是在陪母後說話?”
沈卿時心裡害怕長樂郡主,面上卻是不悲不喜,生怕引火上身,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李盈進來之後,便看見了站在旁邊的沈卿時。
看見他想起他拒婚的事,李盈氣不打一處來,連個眼神都沒分給沈卿時,隻跟皇上說話:“母後太久沒見舒兒,便留着她多說說話,莫不是皇兄不想見我,真叫永甯傷心。”
建文帝爽朗的笑聲響徹宮殿,意有所指地說道:“舒兒沒出來也好,不然朕真怕咱們舒兒在我宮殿裡搶人呢。”
此話一出,沈卿時立馬跪下:“陛下,微臣冒犯郡主,是微臣的錯。”
李盈也是皮笑肉不笑,好聽的話都說給陛下聽了,拒婚的時候怎麼不見他明說呢。
他們鎮國侯府向來會使彎彎繞繞的心眼子,若不是顧及着面子,李盈早就收拾沈卿時了。
李盈吃了虧,嘴上過過瘾也行啊,反正在陛下眼中,她樹敵越多,陛下越高興。
“沈大人何出此言,是我家舒兒不懂事,大街上沖撞了沈大人,想來我這個當母親的,得替我家舒兒給你賠個不是才行。”
李盈的身份何其尊貴,怎麼可能輪到她給沈卿時道歉,這母女兩個人簡直是沈卿時的克星。
皇帝在旁邊打着圓場:“人家都說襄王有意,神女無情,咱們舒兒這倒是反過來了,沒事,等朕再給舒兒物色個好夫君,保準比沈大人還要強上百倍。”
李盈隐藏在寬大衣袍下的手狠狠攥緊,就怕崔望舒步了她的老路,被當成聯姻的工具,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她猜不透皇帝心中究竟想的什麼,她不敢賭聖心,僵硬地笑着:“那得讓舒兒當面給陛下道謝。”
李盈心中卻想,得趕緊給崔望舒找個夫君了,就算是低嫁也總好過被嫁到邊遠地區,終身可能都回不了一次長安。
“沈愛卿,禮部的事就按照剛才商量的,吩咐下去,你先退下吧。”
中午的午宴隻有皇上皇後,太後以及李盈母女,算是家宴,也算是給崔望舒接風了。
崔望舒初生牛犢,見到皇帝皇後也不害怕,大大方方的行禮。
皇後膝下無子,比起那些個别的妃嫔的孩子,還不如看見崔望舒來得親切。
她與淑妃不睦已久,淑妃是四皇子生母,當初崔望舒砸破四皇子的頭,皇後心中可謂是好不暢快。
她還想着讓崔望舒繼續在皇宮裡橫行霸道,收拾收拾這幾個孩子,反正皇帝的孩子那麼多,李盈卻隻有這一個。
憑着陛下對李盈的愧疚,崔望舒就算在皇宮翻了天,也隻會不痛不癢地訓斥兩句。
“我們長樂出落的真是越發好看了,要我說今日便别出宮了,本宮早就讓人收拾好偏殿了,長樂去我那裡住好不好?”皇後對崔望舒的喜歡不是假的。
崔望舒這個笨丫頭,不喜歡誰會把話說到人家臉上,别說皇子公主了,後妃都被她當面嘲諷過幾次。
皇後也是出身王氏,跟王沐岚是堂姐妹,這幾年聽王沐岚說的多了,對崔望舒倒是多了幾分真情。
太後卻說道:“皇後别跟哀家搶人,先讓舒兒在哀家這裡住幾天,等舒兒住煩了,再去皇後那裡也不遲。”
“那便這麼說定了,小舒兒,本宮在長春宮等你。”
李盈這個親娘反倒是沒有說話的功夫了,太後和皇後兩個人就給崔望舒這段時間的行程定下來了。
她還沒跟崔望舒多相處幾天呢。
皇帝見幾個人聊的這麼開心,一張嘴就壞人興緻,仿佛是故意給他們潑冷水的:“舒兒,你可還對沈卿時有意啊?你跟皇舅舅說說,究竟是看中小沈大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