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予喬在黑暗中拼命地掙紮,指尖在虛空中四處摸索,卻隻能碰到無盡的空洞。
黑暗之中,呢喃聲如夢呓般斷斷續續,語調模糊不清,仿佛是從遙遠的虛空傳來,又仿佛是從心底深處湧出。
【口口口::::::好香::::::口口口::::::】
無數的低語聲詭異地交織,卻又聽不清任何清晰的話語,混亂而嘈雜。
一團冰冷的氣息悄然蔓延,帶着令人窒息的壓抑與死寂,慢慢地貼了過來。
祂極具侵略性地将圖予喬緊緊包圍,纏繞着他的每一寸肌膚,冰冷的觸感滑過,一點點将他吞噬。
那冰冷的氣息直透骨髓,讓圖予喬感到渾身發寒,身體的溫度一點點被抽離,血液被凍結,心髒的跳動變得沉重。
咳!
圖予喬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動起來,喉嚨深處傳來了一陣幹澀的癢意。
他下意識地擡起手,手指緊緊壓在唇上,強忍着,不敢在這詭異的黑暗中發出聲音。
但,癢意洶湧,無法抑制。
咳!咳!咳!
咳嗽聲終于還是從他的喉間溢出,打破了黑暗中的死寂。
漆黑如墨的迷霧中,他瘦弱單薄的身軀不斷顫抖着,仿佛一片在狂風中飄零的枯葉,脆弱得随時都會被黑暗吞噬,化作虛無。
一個模糊的黑影在黑霧中若隐若現,祂貪婪地凝視着眼前的圖予喬。
那個如同嫩柳般清新誘人的少年,如今的臉色卻蒼白得如同紙人,沒有一絲血色。
他幹瘦的脖頸上,喉結幾經滾動,正在艱難地咽下血沫。
曾經鮮活的生命正被黑暗迷霧一點點抽離,直至最後,隻留下一具空洞的軀殼。
那黑影的動作不由自主地一頓,心中的激動詭異地冷靜下來,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
表面看似波瀾不驚,卻隐藏着滔天巨浪,伺機而動。
祂的目光在圖予喬身上不舍地徘徊着,呢喃聲再次響起。
【口口口::::::這次::::::口口口::::::放過你了::::::】
圖予喬的意識再度模糊,緩緩被黑暗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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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宿主,你快醒一醒啊!宿主!’
嗞——嗞——電流聲在空氣中響起。
長長的睫羽微微顫動着,像蝴蝶在晨曦中扇動的翅膀,脆弱而美麗。
圖予喬的眉頭緊鎖,面露痛苦之色,努力地掙紮着,卻始終無法睜開眼。
‘宿主!快醒醒啊!’
嗞——嗞——
直到一束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溫暖地拂過圖予喬精緻的臉頰,他的意識才漸漸回籠。
幹澀的嘴唇微微動了動,聲音有些沙啞:“嗯......”
終于,那雙小鹿般明亮的眼睛睜開了。
棕色的瞳孔在陽光下微微收縮,顯得有些迷茫、天真。
系統見圖予喬終于醒來,松了一口氣:‘哇!宿主,你醒了!太好了。’并悄悄停下了電擊的動作。
圖予喬盯着天花闆,緩了好一會兒,眼中的迷茫漸漸消退。
他坐起身來,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竟然在酒店的地毯上躺了一整晚。
盡管地毯柔軟厚實,他卻仿佛被人揉捏過千百次,全身酸痛不已。
尤其是他的太陽穴,似乎被什麼東西重重撞擊過,隐隐作疼。
圖予喬擡起手,捂住了額頭,指尖觸碰到的皮膚滾燙。
他感冒了?
‘系統,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記憶在腦海中模糊地閃爍着,似乎發生了什麼很要緊的事情,可怎麼也拼湊不完整。
系統:‘昨天晚上,你突然就暈了過去,不管我怎麼叫,你都沒有回應。是不是你最近鍛煉得太過拼命,身體太累了?’
‘嗯?我的鍛煉一直很注意分寸,’圖予喬微微挑眉,發出一聲充滿疑問的鼻音,他警惕地問道,‘難道我會暈倒不是你在搞鬼?’
系統急忙辯解:‘不不不,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明明是你亂折騰身體,才會暈倒的。再說,你暈倒的時候,我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來喚醒你。’
圖予喬垂下眼簾,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昨晚,他似乎做了一個極其詭異的夢。
但,那些模糊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夢境的具體内容。
他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系統并不是一個會撒謊的統,這可能真的不是它在搞鬼。
那,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圖予喬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陽穴,拿出了手機。
屏幕上顯示着一連串原身父母和伍劍的未接電話提示。
糟糕,他一夜未歸,忘了告訴原身的父母,她們知道他感冒一定會很擔心。
還有,他似乎錯過了網球集訓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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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壇沉寂了數天,突然冒出了一則消息:
【樓主:震驚!D班的某人這一周并沒有去參加網球集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