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約約的恐慌漸漸放大，三個喪屍兇神惡煞的表情被他複制粘貼到可怕的幻想中：“其實我到醫院的時候，可能是回光返照吧……突然醒過來一次，剛好聽見了一些事，我知道撞我們那輛貨車裡裝了什麼。”

“現在應該滿城都是喪屍了吧，”王建國呼吸粗重，臉色蒼白，“我兒子是住校生，他們學校看的嚴，不知道有沒有放假，他媽媽聯系不上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去接兒子……”

王建國越說越語無倫次，絮絮叨叨地講他兒子上高中真的很辛苦，那些學校為了讓學生一直學習，短點的節假日幹脆不放學，就在學校裡讀書。

“可是他争氣啊，六中是我們市裡最好的重點中學了，一個月才讓回家一趟，我每次看到他都覺得……”

王建國眼眶泛紅，長長歎了口氣：“你幫我去六中看看吧，你知道他長什麼樣的。”

江江确實知道，王建國每次送它去保養，都去六中附近，保養完剛好接上他兒子，兩個人先回醫院，再坐地鐵回家。

六中全稱叫柳溪高級中學，在江市是公認最好的高中，市政府卯足了勁往裡砸錢，學校修得很漂亮，而且周圍幾個路口都安裝了學校方向的指示牌。

但是這所學校太牛了，中考最好的那一批學生才能進六中，隻要考進來就相當于一腳邁進985211，以至于他們的辦學理念非常高傲，江江認為是：遠離凡夫俗子，靠近神仙大牛。

當然，這些話不可能寫在明面上。但是六中在城鄉結合部，最近的地鐵站和公交站都兩公裡起步，再加上一個月放假一天，還是當天上午放，晚上回去上晚自習那種實際居家時間不超過六小時的象征性假期，江江每次見到王建國的兒子都感覺他陰氣陽氣都被吸沒了。

這樣的重壓之下，才培養出一茬又一茬好大學苗子。

“好的，我先送你回家，等淨化完他們，我就去六中。”江江說。

它現在有的是油，能跑很遠。

王建國快哭了：“謝謝謝謝……不過，你在這把我放下也行，我……我找警察幫忙。”

再讓他和喪屍同行一路，他怕沒心髒病也給吓出心髒病來。

江江已經往停車場出口開了：“他們很快就淨化好了，那我就把你們一起送到警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