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車”在複雜的地下迷宮裡穿梭,中途停了兩次,陸續下去幾個白大褂,把救護車上所有“睡美人”都綁走了。
“早這樣不就好了嘛,你自己開車還快點,”工裝大哥邊扛人邊跟江江閑聊,“你這兒的病床怎麼都焊死了?”
江江:“床也要拿去做實驗嗎?”
“那倒不是,挨個扛人太累了嘛,病床要是能動……”
“抓緊幹活,再閑聊扣你們的獎金。”
賴主任冷冷地說,像地主家的狗腿管家,高高在上地監督手下人幹活。
喪屍一個接一個被帶走,誰也不敢再說話,唯獨江江不怕賴主任:“你們不怕被感染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它提到感染的時候所有人的頭都低下去了。
賴主任一臉高深莫測,但是發量太稀顔值太次,做出來有種過度自信的油膩感:“研究院可不是朝九晚五上班打卡的地方,這裡包吃包住,缺什麼跟人力部打申請,不需要自己花一分錢。你覺得正常的工資獎金對大家來說有用嗎?”
系統震驚地插嘴:“沒錢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我們在進行的是能颠覆人類文明的偉大研究!錢是最次需要考慮的,我們優先要保證的是,為人類進步獻身的先驅們能最先獲得進化!”
江江:“……聽不懂。”
系統:“就是說工資用參與實驗、體驗最新研究成果代替了,估計是抗病毒感染之類的藥。他們肯定沒批号啦,拿一堆三無産品代替紅紅火火的人民币,你的頭發不會是半夜被大家分着揪光的吧。”
拖車已經重新啟動了,剩下三個穿白大褂的年輕人低頭做記錄,咬着嘴唇不敢擡頭,奮筆疾書寫下系統的金句。
賴主任深吸一口氣,強行忽視系統的垃圾話,扯開嘴角笑出來:“你說的越多,研究價值越高。所以,慢慢掙紮吧。”
系統怎麼能放過這個給自己擡身價的機會!
它二話不說搜索登錄論文網站,随機挑選一篇開始朗誦。
平鋪直叙的聲音配上聽也聽不懂的高深名詞,賴主任黑着臉把手指按到指紋鎖上。
“賴承主任,歡迎進入A104。”
江江和系統滑到房間中間,賴主任帶着研究員走開了,開門進了另一個小房間,隔着一層單向玻璃注視江江。
江江看不到人,隻能聽系統的掃描結果:“唔……沒安監控,舉報你們。”
一個細細弱弱的女聲通過天花闆四個角落的揚聲器傳出來:“接下來我們要拆解你的車身,如果你願意主動交代你和系統核心智能的具體位置,拆解過程可以快一些,你受到的傷害也小一些。”
江江沒答話:“你們好像很着急。”
從卸喪屍開始就一直催催催,誘導江江配合一些,好減輕他們的任務量。
研究員也沒回應它,換成了賴主任:“全車拆卸。”
房間裡有一些儀器,跟報廢車廠的龐然大物不太一樣,此時展開變形,伸出高度類人的機械臂。
機械臂們很快伸到江江旁邊,微不可察地停頓一下,分工開始拆卸。四根手臂擡起江江,其餘的快速拆掉輪胎。
這拆卸流程跟報廢車廠不一樣,車廠是破壞式拆卸,研究院還想着保全江江的意識。
于是它選擇裝死。
系統也突然默契地開始裝死。
它倆沒有心電感應頻道,更沒有實體動作可以悄悄做,賴主任提起疑心:“檢查信号波動。”
他身邊的小跟班一直盯着數據呢:“沒什麼變化……那個系統好像有自己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