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睢起身想要沖過去,卻被宮人按住雙肩,重新跪在了地上。
慕玉玄仔細看了看淩睢的眉眼,又拿他與淩意做對比,“到底是滇王的兒子,眉眼這一塊倒是挺相似。”
淩睢越是掙紮,兩旁的宮人便将他按的越緊,站在慕玉玄身後的淩意隻是搖頭示意他别沖動。
“是你救的人?”淩睢問。
慕玉玄手中扇子一開,聲音危險,“這是與本殿說話的态度麼?”
淩睢瞪着他,“你想怎樣?”
慕玉玄隻是笑着,沒做回答。
一旁的太監沏茶時,滾燙的茶水從杯中濺到了他的手背上,燙紅了一塊,忍着不敢出聲。
慕玉玄王做瞥了一眼,看見桌上沏好的兩壺茶,凝思半會兒,“本殿,讓你沏兩杯茶了麼?”
太監“撲通”跪在地上,求饒道:“奴才弄錯了,奴才該死。”
淩睢瞧着那冒着熱霧的茶水,便想起了那日慕玉玄故意将茶水弄到他身上那事,小腿上隐隐作痛。
慕玉玄剜了那太監一記,将注意力重新放到林睢身上,“人是本殿救下的,慕九齡怎麼救得你,我就怎麼救的他。”
當初滇王一族被押送到京城的時候,也在其中的淩意一眼就被慕玉玄發現。
他之所以赴險将其救下,不過是貪圖他的稔色罷了,要說什麼一見鐘情倒還真沒有。
“我還擔心若是将來他被人發現了該怎麼辦。”慕玉玄笑道,“原來四弟和我是共犯啊。”
淩睢碚然向前跌了一下,他知道慕玉玄這是捏住了慕九齡的把柄。
他惡狠狠道:“既然是共犯,那便同生同死。”
淩睢句句與他相沖,倒是勾起了慕玉玄的興緻,他使了個眼神,兩旁的人便将淩睢按的牢牢的。
慕玉玄指尖在淩睢臉龐上剮蹭,猛的掐住他的下巴,語氣狠戾,“本殿偏不。”
“你自己選吧,”他放開淩睢,牽起站在一旁的淩意,笑着與他對望,“你是要慕九齡還是要淩意。”
這好比生與死的抉擇,一面是他的愛人,一面是他的親人,這讓他該如何做選。
“哥……”淩意突然道。
淩睢擡頭望了一眼,卻瞧見慕玉玄将淩意摟在懷裡,兩人的動作瞧上去親密無間。
淩意他定然是不願的,他本該是奔跑于這萬裡江山的馬兒,如何能做這囹圄中的金絲雀。
慕玉玄這時候發話了,“這有什麼,你幫本殿的忙,本殿自然不會讓慕九齡知道。”
“可是你要他死。”淩睢反唇相譏。
“這是誰說的?”慕玉玄頗為驚訝,“
雖說這些年總是在明争暗鬥,但好歹兄弟一場,本殿再狠心也舍不得弑親啊。”
淩睢久久未曾答複,慕玉玄耐心有限,“幫不幫在你,你自己看着辦吧。”
夜色微瀾。
慕九齡辦完公務回宮,下午出去後,宮人便将原本東宮的東西搬到了這新的宮殿。這次宮門打開,他仍是見着那人站在殿前等着他。
淩睢上前去牽慕九齡的手,一前一後走進屋内。
“小廚房已經将晚膳備好了,”淩睢道,“等着你回來一起用。”
進屋後,淩睢将慕九齡的披風解下,挂到一旁的衣架上。人還未轉身回去,腰間便有一雙手環了上來。
慕九齡下颌擱在淩睢的肩上,依賴道:“讓我抱一會兒。”
淩睢未說話,隻是仰頭靠在他頸間,算作是回應。
慕九齡覺得他像是有什麼心事,随意地勾起他垂落在肩上的發絲,嗅了嗅。
“你……”
“怎麼了?”
“無事,”慕九齡松開淩睢,轉念朝着外頭道,“王喜,備水。”
殿中的人知道慕九齡回來自然是要用水的,因此水是提前便備好了的。
宮人将睢擡進來,又欠身關門出去。
淩睢正疑惑着,卻被慕九齡一把抱起,扛在肩上,繞到屏風後面去。三兩下被扒了衣衫,放到了浴桶中。
他的動作不算重也不算輕,一套動作下來倒是行雲流水。
“你做什麼?”淩睢反過來,問道。
慕九齡語氣偏冷,“你身上髒了。”
淩睢:“哦。”
身上髒了也不必這樣吧。
“洗幹淨後過來用晚膳,”慕九齡道,“今晚早些歇息。”
淩睢自然懂他是什麼意思,趴在桶邊,悶悶地“嗯”了一聲。
殿外候着的王喜瞧見慕九齡從屋内走出來便迎了上去。
“你方才有何事想與本殿說。”
方才王喜叫人端水進去時,見了慕九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