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芣苢從未去過溫無延的住處,一進去才發現池塘包滿了整個屋子,也就是說隻有一條路通往住處。
池塘中沒有魚,倒映着明月,一根竹子突兀地立在水中央。
崔芣苢東看看,西看看,一路奔向屋子。
屋内沒有燭火,剛要敲門的手停在半空中。
崔芣苢側耳聽了屋内動靜,随後便被一雙手掐着脖子推至檐柱,腦袋重重撞在上面。崔芣苢手中的藥落在了地上,雙腳懸空,她吃力地擡頭看向來人。
“溫無延,你……你放開我”。崔芣苢的雙手輕輕握住溫無延的胳膊。
“來幹什麼?有什麼目的?太子的人,還是大皇子的?”
“崔相的人”。
胡明裡踏水而來,落在了溫無延身後,“沒有”。
溫無延松開了手,崔芣苢順勢摔在了地上。
她摸着自己的脖子,雙手顫抖,面色灰白,蜷縮一團。
溫無延蹲下撿起了藥膏湊近一聞,确定了無毒,于是自己收着了。
他依舊蹲在地上,犀利的眼神落在崔芣苢臉上,“身上一處傷口都沒有,你至于嗎?”
她依舊全身顫抖,眼淚不争氣地淌下。
溫無延語氣溫和了點,“行了,下次晚上别來,我不喜歡晚上來,少與府内女子交談,男子一樣,無論什麼事找胡明裡都能解決”。
溫無延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頭,崔芣苢卻被吓得跑了出去。
溫無延的手僵在空中片刻,随後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有必要嗎?”
“她到底還是個小孩子,什麼也不懂,殿下吓着她了。”胡明裡答到。
“還算有良心,知道我受傷了要來送藥,那白天怎麼不送。”
“白天您冤枉了她,她一個小孩子脾氣能忍得了嗎?”
“也是,以後她來隻要沒什麼重要的事我們需要商量,便讓她進來,但你得跟着,以免她懷有别的心思。”
“知道了。”
胡明裡正要走,溫無延又補充,“看着點,别讓她死在我們府上,不然麻煩就大了。”
後來的七日裡崔芣苢将自己關在屋内,哪兒也沒去。
七日後,崔芣苢聽見敲門聲,爬起身來拉開了門。
謝流雲個子高,崔芣苢仰頭才看見他的臉。
“你怎麼來了。”
“我來跟着你。我渴了,能不能喝點水。”他剛說完,身後一個人伸拳頭向他砸來。
謝流雲拉住了來人的手腕轉身一腳,那人甩了出去。
崔芣苢吓住了,拉住了要出去的謝流雲,跑出去扶起了胡明裡。
“沒事吧!”
“小心,這人武藝不錯。”
胡明裡用胳膊将崔芣苢擋在身後。
“不錯啊。那說明你連不錯都不配。”
“閉嘴。”
“我是她的人我自然不會傷她,昨天我便來了,看你鬼鬼祟祟在她周邊,是何居心?”謝流雲的手握在刀柄上。
崔芣苢沖出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他也是我的人,不要傷他。”
謝流雲愣了一會兒,“奧,那個手……”
崔芣苢放開了手,進門為謝流雲倒了茶水。
謝流雲接過之後咕噜咕噜咽下。
“我出去走走”,謝流雲說完便走了。
過了一會兒崔芣苢又在院中看到了謝流雲。
“你怎麼回來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開口“迷路了”。
“跟我來”。
崔芣苢帶着謝流雲出了府門,看他離開崔芣苢補充,“早些回來”。
謝流雲詫異回頭,但還是覺得自己想多了,于是便走了。
他心裡想起了他爹每次出門時他娘才說這話。但很快便抛到腦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