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才發現,那雙眼睛似曾相識。
那雙眼睛盯着他,眼底有别樣的情緒,讓他總覺得好像見過,很久之前就見過。
“是棋子,如何?孟少爺不願意可以拒絕。”
“找,找到了就給你送回瑜城,大可放心。”
溫無延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了孟玄枵,随後說道:“你要的東西。”
崔芣苢瞄了一眼才發現是和親。
所以将離的傳言不假,隻是遲了些。
兩國已經達成了和親協議,關系緩和。
國師的女徒弟,神女,沈易荌。
崔芣苢默默記下了沈易荌的名字,當今聖上最信天,這局勢緊張隻怕是個幌子。
可是沈易荌究竟有什麼用?
臨走時溫無延與崔芣苢擦肩而過,他用極其小的聲音說了一句:“是棋子,亦是妻子。”
崔芣苢聞言,又轉身叫住了溫無延,“掌櫃那兒的三個月餅,一個是孟少爺為公子備下的,公子一路走好。”
溫無延聞聲安了心,随後拿走了三個月餅。
孟少爺的手重重的拍在崔芣苢肩膀上,“我的話,你忘了嗎?”
崔芣苢摘下了面具,随後拔出了孟玄枵腰間的匕首遞給了孟玄枵,“屬下不聽話,任憑處置。”
“你一個不怕死的人,殺你怎麼有用?”
下一刻孟玄枵便感到頭暈目眩,一頭栽在了地上。
崔芣苢悄悄關上了門,随後将孟玄枵扶起,替他制造了一個在桌上睡着的假象。
崔芣苢端坐在孟玄枵對面吃茶,等他醒來。
明月高懸,府中樂聲缭繞,又是那小少爺在與女子尋歡作樂。
孟玄枵推門入屋,隻見崔芣苢跪在地上。
崔芣苢可憐兮兮地拉着他的衣袖。
孟玄枵甩開了她,徑直走向床榻,手中握着匕首。
“怎麼不聽話呢?”
崔芣苢跪着移向他,又重新拉住他的衣袖。
“公子拿我當樂子,我不悅而已,不曾想你生了氣。”
“公子,我錯了。”
崔芣苢試探着慢慢地站起身随後又緩緩靠近他。
匕首在碰到她的時候她也不在意,于是孟玄枵先撤回了匕首。
就他收了匕首,崔芣苢軟軟地依偎在他懷中,緩緩靠近他的嘴唇,“公子,你看看我,以後多寵溺些我,不好嗎?”
嬌滴滴的撒嬌,像個小貓一樣依偎着他。
“好……”孟玄枵鬼迷了心竅,抱住崔芣苢吻上了她的嘴唇。
此時崔芣苢見孟玄枵撐着腦袋倚在桌上,他的手指動了動,随後睜開了眼。
崔芣苢一個人吃完了三個人的菜,心想:怎麼醒這麼快。
“公子,你睡着了。剛剛那溫無延在這香薰裡做了手腳,走的時候我們兩個都暈了。”
孟玄枵不敢與她對視,隻是看着她放在桌上的手。
“什麼手腳?迷香嗎?還是催情香?”
崔芣苢有些意外,“據我所知催情香不會讓人暈啊。”
孟玄枵的尴尬已經快要掩飾不住。
崔芣苢不禁疑惑,“可是夢見了什麼?”
孟玄枵沒有回答,“走吧。”
崔芣苢心想這是一個好機會,趁他注意力都不在當下,最好的機會。
“你剛剛答應了他要送崔芣苢回瑜城,他便寫信告訴了我阿翁,阿翁估計已經與太後商量怎麼替我備生辰宴了吧。”
孟玄枵卻停止了開門的動作,轉過身來靠着門,“你說是溫無延動的手腳?”
崔芣苢猜到他在開始揣摩思考,看來這人的空子真的不容易鑽。
崔芣苢沒回答,而是假裝被吓到了,“你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很想回渝城?”
尾音升高,是威脅。
崔芣苢道,“去瑜城,我的利用價值才能發揮到最大。”
“可你太聰明了,不留在我身邊,太容易反過來噬主了。”
“蘇扶盈跟你這麼久,讓他去兖州,你也留在瑜城不就好了?”
“自作聰明。”
良久後孟玄枵打開了門,放出了崔芣苢。
放她回了瑜城。
目送崔芣苢騎馬離開回瑜城的那時,他扔掉了三條鯉魚。
水進入土壤,魚兒失了水後胡亂撲騰,最終沒了力氣,在灌木叢中腐爛發臭。
孟玄枵向死去的魚兒揮了揮手,以示再見。
“入了情局便一發不可收拾了,送你走,我才能安心活命,沒有軟肋。”
“傻子才會讓自己有軟肋。”
孟玄枵立在府門許久,朱紅院牆,斜陽夕照,他的影子被拉得長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