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枵剛走蘇行芷便從屋頂一躍而下。
“可惜沒有醫術高明還可以被自己用的人。”蘇行芷盯着崔芣苢淩亂的發絲道。
崔芣苢卻問:“兖州死了人,是不是你的人殺的?”
“為何這麼問?”
“他找我,像在提醒威脅我。”
蘇行芷似乎想起了什麼,“謝流雲許久沒有現身了。”
崔芣苢心中暗歎:“糟了,他現在等不及了,他不聽話了。”
蘇行芷問:“什麼意思?”
“謝流雲是社會下層人士,走到如今地步,他的目的就是推翻當今王朝。”
崔芣苢的話說得很輕,可是亭中的樹葉簌簌地響,似乎是被這句話震懾到了。
“他想自己做皇帝?還是扶持一個好皇帝?”
“不。他說官員一級一級,光換皇帝沒用。”
“那他要幹什麼?”
“他要殺光貪污腐敗之人,我曾與他說過要從長計議。他等不及了。”
崔芣苢奔入謝流雲房中便瞧見了一封字條,字迹潦草,可是一筆一劃寫滿仇恨與不甘。
信上寫着:你不過是他們之中的一員,我早該料到。
溫無延突然很想下雨。
她燒了字條,平靜地開口:“該練練了。”
“天黑了。”
“有耳朵。”
蘇行芷感受到了她不正常的情緒。
竹葉蕭蕭落下,“餘音”叙出心中餘恨。
蘇行芷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覺得崔芣苢的快刀斬亂麻有了進步。
但崔芣苢的劍不夠快,心中的負面情緒确實使她的能力到達了激發态,但與此同時,崔芣苢也疏忽了對策,隻是在發洩,忘記了觀察對手。
蘇行芷輕點地面,飛身而起,随後用力揮下,将全身的重量給到了劍上。
換做平時崔芣苢直接就倒地了。
這次她撐住了。
等到大汗淋漓,兩人坐在樹上同賞圓月皎潔,衆星璀璨。
“有流星。你不許願嗎?”蘇行芷問。
崔芣苢卻無奈一笑,“曾聽了個段子,那段子裡說世人皆愛看神的墜落,愛看白蓮腐臭。”
蘇行芷不懂,她問,“人話怎麼翻譯。”
崔芣苢無奈,又道:“這星星的隕滅在人眼中竟然成了祥瑞。”
蘇行芷又問,“如果今日你心情好的話,它會不會是祥瑞?”
“不知道,大概會吧。我這樣的涼薄之人又怎麼會因為一事一物而改變自己的想法。大概隻會因為自己。”
蘇行芷扯遠了話題,“沈易荌不用花心思對付,她太心慈手軟,還意氣用事,雖然聰明,可她的弱點也是緻命的。正義感太強。”
崔芣苢反問,“這樣不好嗎?”
蘇行芷接着說,“她當然沒有錯,可她生錯了時代。”
“這個時代與她背道而馳。”蘇行芷繼續說。
崔芣苢心中生疼,“她有勇氣與時代背道而馳,身為女子她卻勝于男子。這世上無人能與之匹敵。”
“她的哥哥是宋木遲,你見過。”
崔芣苢仔細回想了一會兒,随後道:“聽說宋木遲前些時日險些喪命。”
“是的。”
“那遊牧民族怎麼最近打得兇了?”
“遊牧名族身處高處,冬天快到了,他們沒吃的沒住的了。加上最近有一個叫賽吉日呼的人英勇善戰,統一了遊牧多部。”
崔芣苢點點頭,“以後留意一下宋木遲,若是能幫,便幫忙給沈易荌傳個信,不要讓她知道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