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耍小脾氣了,沒辦法,孟垚也覺得很委屈他。如果他能像裴書聿一樣,把他大大方方地介紹給家裡人,他也不用費那麼多心思就為了在他媽那裡留個好印象。
“說什麼呢……,再等等好嗎,今年我一定挑個時間跟她講……”
“好啦,開個玩笑。”裴書聿捏了捏他的臉,“就這樣,挺好的,到時候阿姨不認你,你被掃地出門哭得稀裡嘩啦怎麼辦,你眼淚那麼多,水做的,我可不會哄人啊,到時候把房子給淹了。”
孟垚不介意他的這些胡話,反而彎着眼睛溫聲道:“你陪着我就好了。”
“嗯哼……,”裴書聿心情很好地翹着辮子走了。
吃過孟垚親手做的早餐,裴書聿在早上八點半離開了孟家。之後按照計劃,他會在西南再待上三到五天。孟垚初七,比他還要更早到達北京。
這次裴書聿的突然拜訪,孟垚不知道胡蘭到底有沒有看出些什麼。但是回到北京之後的兩個多月裡,家裡并沒有發生什麼大事,胡蘭給他打過一次電話,言語間也都正常,隻是中途提了一嘴,問他和裴書聿有沒有見過面。
孟垚和裴書聿合租的事,胡蘭并不清楚。孟垚在電話裡說的是他們有空就會約出來一起吃吃飯,聊聊天,這樣的說法有一定危險,不過胡蘭也沒有往深處問,隻是後面快挂時,有說讓孟垚挑個時間把之前說過的那個北京對象帶回家給她看看。孟垚應付幾句就沒了下文。
小山村的旅遊項目在三月底正是啟動,同時還有并行的公路進村計劃。孟垚他們家運氣很好,新修的公路就經過他家門前,這意味着,将來孟垚回家就不必再乘坐各類複雜麻煩的工具。另外,他們還得到了一筆不菲的補償費。
裴書聿在這幾個月裡都非常忙,孟垚也是後面問過他才知道,原來他在老家和村裡人說的那些話并非吹噓。他的确就是該項目的負責人,不過總決策權主要還是在裴尚宗手裡,他負責落實跟進。
等到項目落地之後,裴書聿不必再時時赴宴,總算回歸到之前清閑的生活狀态。
又過一個月,北京的氣溫終于有所回升。街道春色漸漸複蘇,什刹海又湧進一批新的遊客。
這天周五,恰好是孟垚和裴書聿在一起的一周年紀念日。
其實孟垚一開始并沒有想起來,起床後吃完早餐,和躺在被窩裡的裴書聿說了再見之後就出門了。
中午裴書聿定了酒店的外賣到公司,全組都有份的那種。原本是很常見的事情,隻不過有先拆袋子的妹子發出了一聲詭異的“哇喔”,孟垚和其他人一樣不明所以,妹子提醒他們都打開外賣看看,孟垚做事慢吞,拆袋子也比别人晚幾秒。
于是,整個小組的人都眉飛色舞地盯着孟垚拆他的外賣,等着看當事人的反應。孟垚也發現了那個過分明顯的卡片,拿起來一看,耳根子迅速在衆人的注視下燒了起來。
不僅是有外賣,裴書聿還讓人在袋子裡塞了一張代金券,憑此券可在一年内的任意時間到裴式酒店消費,消費金額上不封頂。
裴式酒店在北京赫赫有名,主打高端服務路線,一般進去消費人均三千打底,而且位置超難預約。光是進去打卡拍照,就已經是極其有面的事情。
何況消費金額還不設限,裴書聿這份禮物顯然送的非常符合這群打工精英的心意。
孟垚在一聲聲調侃和祝福中滑開了手機,結果置頂并沒有顯示新消息。孟垚沒搞懂他是又準備幹什麼,但對方顯然很重視這件事。雖然孟垚這個大直男不是特别理解,他覺得和裴書聿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好,紀念日的存在對他來說很普通。
裴書聿以前也不是愛過節日的人,孟垚以前還聽他吐槽過,“什麼情人節,七夕節又白色情人節,每個月十四号情人節……,我說這些情侶是閑的沒事幹天天就知道過節了吧?還有一百天紀念日,一周年紀念日,六百六十六天紀念日,八百八十天紀念日,哦,還沒有見過談這麼久的。到底是在紀念什麼,怎麼不把牽手紀念日,親嘴紀念日,做|愛紀念日也發出來讓大家知道知道。怎麼,不紀念那一天就不活了是吧?”
當時裴書聿為什麼突然“譴責”,孟垚也不清楚,隻記得時間是大二上半學期,裴書聿從外頭回學校,一見到孟垚就跟他吐槽了。
孟垚那會的想法是: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要過這麼多節,但是人家愛過就過吧,關你什麼事?又不是拉着你陪他們過。
但,想也知道,孟垚能這麼說嗎,說了就等着被絕交吧。而且估計是他在外邊碰上什麼不好的事了,他才會如此惱火,孟垚哪裡還敢在這種關頭惹他。
隻是不想,才堪堪三年不到的時間,裴書聿就活成了自己曾經痛斥的那類人。而孟垚依舊堅守本心,不認為紀念日以及各類情侶專屬節日是什麼值得特殊度過的日子。
但,裴書聿既然這麼重視,那麼作為另一半的他自然也要有所表示。在手機上發了消息過去,先是詢問裴書聿有無吃飯,然後是代表全組人員謝謝他,最後才是裴書聿想聽的:一周年快樂。
下班路上,孟垚也很開竅地把車停在一家花店前,自己搭配了一捧白粉色調的花束,準備回家送給裴書聿。
與此同時,裴書聿正在藍茵郊外别墅的地下酒窖裡挑選着今晚要用到的紅酒。
辦大事嘛,怎麼能不先來兩口小酒助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