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雲逸塵他們一出大牢就看見蘭溪雲和顧晚舟在月下手拉手。
江一弦眼疾手快捂住了江華年的眼睛,孩子還小,還沒必要懂這些情情愛愛。
江哥育兒小課堂:養的弟弟情窦初開怎麼辦?捂回去就行了。
“哥你幹嘛呀。”江華年很不服氣,江一弦總是愛把他當小孩看,他使勁想把江一弦的手拿開,“不就是拉個手嗎?我又不是沒跟你拉過。”
“年兒這不一樣。”江一弦也想不出什麼理由來反駁江華年,“我們倆是兄弟。”
“這有什麼不一樣的,那太子殿下和顧長老還是師徒呢。”江華年邏輯缜密,說的江一弦啞口無言,不愧我們年兒這幾天向雲逸塵潛心取經學習。
而我們拉手手的當事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雲逸塵他們這麼大的動靜,顧晚舟率先尴尬的咳嗽了兩聲:“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客棧休息吧。”
蘭溪雲也趕緊恢複正色,變得一本正經,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啊啊,好羨慕他們啊,為什麼他們可以拉手手。”雲逸塵小聲抱怨,他也想牽沈時綏的手,不過不用想也知道,沈時綏肯定不允許。
唉,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沈時綏将雲逸塵的失落盡收眼底,雖然他不知道牽手到底有什麼意義,不過算補償他吧:“雲逸塵,過來。”
“怎麼了師尊?”雲逸塵被沈時綏主動的呼喊吓到了,我最近應該挺乖的吧?也沒犯什麼事啊。
雲逸塵絞盡腦汁,難道是我賴床那次?也不至于吧……
沈時綏就這麼默默地注視着雲逸塵,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朝自己走過來,每一步都帶着一種謹慎和猶豫。他有那麼吓人嗎?
“手給我。”沈時綏言簡意赅。
“啊啊啊?”雖然不解沈時綏是何意,但雲逸塵還是乖乖的把手伸了過去,倏忽而已,雲逸塵手心的溫度驟降,清涼的觸感自手掌盛開。
沈時綏就這麼将纖纖素手搭在雲逸塵的手上,停留不過片刻,卻足以讓人回味無窮,雲逸塵的臉轟然炸開,就像一顆紅透的櫻桃。
在知道顧言假死的時候,他沒有起伏,看見穆輕單殺夏侯尚玄的時候,他也波瀾不驚,直到他的冰山美人師尊将手搭在他的手上,他炸了。
不過隻過了幾秒,沈時綏就感到有些害羞了,他想要把手抽離開來,雲逸塵卻越握越緊:“雲逸塵,松開。”
“不要嘛師尊,畀我再拖下手吖。”雲逸塵又開始搖尾巴,這是沈時綏的一小步,但是是人類的一大步,是雲逸塵攻略計劃從量變到質變的飛躍。
“不害臊。”沈時綏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雲逸塵不想松開手。
他最看不得雲逸塵這副模樣,沈時綏将衣袖往下一拂,正好遮住兩人的手,也算默認了兩人的手牽在一起。
其實發自内心,他也不想放開。
沈時綏的耳鬓微微泛紅,他将頭撇向一邊想要掩飾那早已染上紅暈的雙頰,皎潔的月彎彎可不許,在月明之下嬌羞的人兒被照的格外清楚。
他的心中不知何時附着上幾縷難以言說的情感,那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而我們詭計得逞的雲逸塵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十七歲的少年,正是純情的時候,他的臉現在比起沈時綏還要紅上千萬倍……
一夜無事,小雨忽至,淅淅瀝瀝的落在窗沿,散做碎花,京城的上空聚集起了薄霧,陽藏在雲端之上,不願撒下霞光。
雲逸塵起的格外的早,不如說他昨晚壓根沒有睡着,翻來覆去,輾轉反側,他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了又看,最後莫名其妙的發出一聲愉悅的悶哼。
他起身下榻,來到窗邊,緩緩地打開了窗戶,一陣輕柔的微風拂過,帶着夏日芳草和泥土的氣息迎面而來。那仿佛是大自然的擁抱,讓人感到清新而舒暢。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着這股氣息在身體裡流淌,讓自己的心靈得到了片刻的甯靜。心情也因為一切的一切即将告一段落變得激昂起來:“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可是馬上他就美好不起來了,因為自從昨天沈時綏主動牽他的手之後,雲逸塵就再也找不到任何機會和他的師尊搭話了,他敢斷定沈時綏肯定在躲着他。
“該去軍營了。”蘭溪雲放下手中的粥。
“不不不,我們得先去一趟太醫院。”雲逸塵收起壞心情,化悲憤為查案的動力,堪稱勢如破竹。
“去太醫院幹什麼?”
“接顧言,我覺得陸夫人肯定很想親手了結這個案子吧。”雲逸塵拿勺子敲了敲粥碗,發出叮當的響聲,敲醒了腦子還是朦朦胧胧的衆人。
“嗯,有理,雲逸塵這幾天多謝你了。”因為案子有關親人,蘭溪雲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思緒的不清醒。
如果沒有雲逸塵,那這個案子估計就要和上輩子一樣不了了之了。
他是變數,更是最大的底牌。
雲逸塵愣住了,他顯然沒想到蘭溪雲會突然這麼煽情,還是感動戰勝了驚異:“沒事沒事,份内之事,這幾天累死累活的,你終于舍得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