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我們……也該走了。”雲逸塵還有些沒緩過來。
“嗯。”沈時綏不知為何聽到雲逸塵這番吟詠竟也有股心酸的感覺,難道是為顧言感到心疼,他不敢妄下定論。
正想着,“留步二位施主,住持有請。”一位小僧跑來。
“住持?”雲逸塵有些疑惑,住持找我們幹什麼?
“這邊請。”小僧向前走去,兩人雖然不解,不過還是跟了上去。
“二位施主。”一個身着灰布僧袍,長眉長須皆白的老和尚迎了出來,“叨擾了。”
“不敢,住持長老找我們所為何事。”沈時綏立即把雲逸塵護在身後,并上前行禮,他能感受出來眼前這位老者很強,能與師父并肩的強。
“還請兩位施主稍等。”住持長老摘下佛珠,低下頭念起佛經,“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阿彌陀佛。”
在一旁靜候的兩人明顯感受到周身環境的變化,他們好像踏入了一幅畫卷之中,潑墨山水,火樹銀花,春秋冬夏在眼前不斷上演又逝去,隻一分一秒就能經曆一世浮華。
“施主不要緊張,這隻是老衲的神識空間而已。”住持上前向看起來十分警惕的二人解釋。
沈時綏和雲逸塵對視一眼,他們知道與這樣擡手間就能展開領域的強者反抗完全就是徒勞,那不如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麼,既來之,則安之。
“住持長老,我們隻是到廟中祈福,不知是不是做了什麼冒犯之事,勞得住持您如此大費周章。”雲逸塵先是抱拳鞠了一躬。
“這位小施主實在言重了。”住持臉上慈祥的笑意浮現,他急忙将雲逸塵扶起。
“應是老衲勞煩施主才對,兩位施主踏進相國寺的一瞬間,是非因果就被牽動大半,老衲而今隻是想要弄清楚狀況罷了。”
“住持長老,何為因果是非。”沈時綏發問。
住持一聽停下手中撚佛珠的動作,擡手一揮,金光從他手下散射開來。
“因果是非,無非一枕黃粱夢長,一世煙雨色茫,此多荒唐,寄人情深而往,卻無人知其缥缈,須臾間,鬥轉星移,變化萬千。”
無數道纏繞的紅線在星空中鋪開,随着那一片長天在不停變換着形态,有的隻在一刹那轟然散落,有的早已俨然失色……
“這與我們有什麼關系。”雲逸塵看着這一根根不停互相纏繞又突然斷開的紅繩有些不解。
“那是與這位小施主相關的因果是非。”住持擡手一指。
沈時綏和雲逸塵朝着住持長老手指的方向望去,屬于雲逸塵的紅線無一例外,全部散落。
除了一條,那條是通向沈時綏的紅線。
“這,是為什麼?”雲逸塵無端覺得心慌。
看着他人亦或是自己千萬條的紅線,冷淡如沈時綏也有些慌了神,“難道是因為我,所以雲逸塵的因果全部崩塌了?”
“老衲也從未見過這種情況,所以才特意請兩位施主來。”住持搖了搖頭,“還請兩位施主面對面坐下。”
雲逸塵和沈時綏聽話的坐了下來,畢竟這關系他們的未來。
住持把雲逸塵的手搭在沈時綏的手上面,接着将佛珠放在雲逸塵手心:“請施主閉上雙眸,凝神。”
雲逸塵被突如其來的冰涼觸感弄的集中不了精神,心暮地失了一拍。
“專心。”沈時綏出聲提醒,雲逸塵才反應過來。
“一切衆生,種種幻化,皆生如來圓覺妙心。”佛門金光沖破界境,沈時綏和雲逸塵被團團籠罩其中。
“師尊,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沈時綏腦中突然浮現出雲逸塵的聲音,他猛地睜開雙眼,卻發現不知何時周邊完全換了一幅場景。
而在幻境中,沈時綏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正跪倒在地的自己,他的懷中正抱着一個滿身傷痕的人。
“這是雲逸塵?”沈時綏走上前看清了懷中那人模樣,“為什麼會傷成這樣?”
來不及細想,畫面中的自己一聲怒吼,雙眼失神的拔出劍,隻一劍,幻境彈指間崩塌。
沈時綏呼吸一振清醒過來,雲逸塵還緊閉着雙眼坐在自己對面,他搭着雲逸塵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一些。
同樣的,雲逸塵也陷入一個幻境之中,周圍斷壁殘垣,塵土密布,他正站在一個好像剛剛經過大戰的祭祀模樣的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