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我第一場是跟誰比啊?”雲逸塵一邊練着劍招,一邊扭過頭去問沈時綏。
沈時綏坐在一旁石凳上:“碧血營謝尚秋。”
雲逸塵停下手中動作,歪頭望向沈時綏:“他們是練什麼的?跟陸将軍一樣練槍嗎?”
“嗯。”沈時綏點頭,他的面容依舊冷漠,聲音卻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來,或許是因為雲逸塵那幾句語無倫次的話吧,他兀自思考。
“師尊你會用槍嗎?我想試試。”雲逸塵充分發揮沈時綏的作用——全能陪練。
沈時綏聞言擡手一握,無數靈水彙聚手中形成了一柄長槍的模樣,他輕步一點便躍上前去,不給雲逸塵留一絲反應的機會。
“我去。”雲逸塵先是一驚,下意識的挑劍擋下沈時綏的第一槍寒芒,但沈時綏并未就此停手,他回首一伏長槍一掃後迅速後撤。
雲逸塵為了躲開這次橫掃迅速躍上天空,但恰恰就是在懸空時露出了破綻。
沈時綏槍出如龍射向蒼穹,随後人瞬間出現在雲逸塵身後,他隻手一旋停住了差點刺向雲逸塵的長槍。
“一寸長,一寸強,雲逸塵你不能跟他拉開過多的距離。”沈時綏将掌一推,雲逸塵莫名感到一股巨大的推力,随後他就一腦袋紮進了地裡。
“咳,咳。怎麼還附帶吃土的師尊。”雲逸塵把自己腦袋拔出來,泥沙蓋了他一臉。
“沒收住力。”沈時綏本想上前幫雲逸塵清理,沒想到雲逸塵相吟向地面一震,瞬間風塵彌漫遮擋住了沈時綏的視線。
隻眨眼間沈時綏便料到了雲逸塵的心思,他瞬間将腰向後一彎躲過了雲逸塵的橫掃,指尖上靈波猛地射出,将那模糊間的人影擊飛到路邊的楊柳樹上。
沈時綏本以為已經結束,突然又感到一陣靈力從左側襲來,他腳用力一踏長槍槍柄,長槍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後回到沈時綏手中。
他下紮槍擋住一劍,又緊接上步踢槍,将雲逸塵手中長劍踢飛,轉身攔拿紮直直擊向雲逸塵,雲逸塵見相吟脫手轉身躲過一紮,頂手拍拂壓下槍尖鋒芒。
但他并沒有撼動槍身半毫,恰恰相反沈時綏轉身掃槍,進步下紮槍後接一個上步雲槍徹底結束了戰局,槍鋒劃過雲逸塵臉頰,相吟也在此時豎直插入了地面。
“你輸了。”沈時綏收起長槍。
雲逸塵冷汗瞬間幹涸,他指尖微顫,拔出插入地面的相吟,眼中原本的笑意褪去,隻剩下一片寒光:“師尊,再來。”
沈時綏勾起淺笑,将長槍一橫:“注意槍勢,每一個位置,每一次起手,還有我的腳步。”
雲逸塵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他一定要每招每式都能夠接下來,一次不行那就兩次,兩次不行那就三次。
閑讀黃昏,爐煙流深,朝露夕涼,空空映着槍影劍光閃爍的兩人,三天很快就過去了,雲逸塵在比賽當天早早起來,立身于朝陽之背,似乎在沉思些什麼。
“你,是在緊張嗎?”沈時綏不知何時來到雲逸塵身後,眼前人的嚴肅是之前從未見過的。
雲逸塵手中相吟愈握愈緊:“不,我隻是擔心。”
“擔心什麼?”沈時綏迎面一席山風而過,滿山枯枝敗葉搖晃,寒氣是退不去的。
雲逸塵轉身,視線對上沈時綏,情條葉恨,江梅漸瘦,他怕,怕自己沒有辦法奪魁,怕再也見不到沈時綏。
雲逸塵沒有回答,而是俯下身子,将頭埋進了沈時綏脖頸,沈時綏被雲逸塵的舉動吓了一跳,他下意識的想要推開雲逸塵,但懷中人此刻卻好像在發抖。
沈時綏懸在半空中的手,最終撫上了雲逸塵的發梢,他盡全力安慰着這個未谙世事的小孩:“别怕,我在。”
“我們該走了。”沈時綏輕聲道。
雲逸塵不舍地離開沈時綏,但他更不想沈時綏産生排斥他的情緒,剛剛沈時綏沒有推開他,他就已經很滿足了,不過他還是不想讓沈時綏看見他的囧樣。
于是雲逸塵用力推開沈時綏,轉身便跑向賽場。
“這是,在害羞嗎?”沈時綏好像聽顧晚舟聊到過這個東西。
他沒有追上去,因為此時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沈時綏察覺到自己不同尋常的情感:“這樣的感情,還算師徒嗎?”
沈時綏搖了搖頭不再去想,禦劍飛向了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