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昀的靴底碾碎了一截珊瑚枝，熒藍汁液滲進地面裂縫，凝成十五年前母親在實驗日志邊緣畫下的潦草日出。顧隐宵的後背抵着荊棘珊瑚叢，逆鱗縫隙滲出的血珠正順着骨刺滴落，在刑場地面敲出《安魂曲》的變奏節拍。

"黎明前最後一道酷刑。"懸挂在珊瑚十字架上的臍帶揚聲器震動，"請雙生子用初代克隆體的顴骨粉塗抹彼此傷口。"

顧隐宵突然扯斷纏在腕間的熒光海藻，發黴的奶糖碎屑從指縫簌簌而落："當年你埋進我傷口的不是止痛劑..."他捏碎糖塊按在謝昀滲血的鎖骨，"...是偷換了母親監控芯片的糖衣炸藥。"

當刑場穹頂降下珊瑚雨時，謝昀的睫毛凝結着熒光珠。四百二十道疤痕突然綻開，湧出的不是血，而是二十三歲雨夜顧隐宵為他刻的《聲律啟蒙》殘頁。

"痛覺共享系統過載。"荊棘王冠刺入謝昀額角，"建議立即執行記憶摘除術。"

顧隐宵的逆鱗纏住刑具齒輪，鱗片内層浮現被篡改的監控畫面——五歲的謝昀将營養液導管打結，在培養艙玻璃上教他寫"自由"的筆畫順序。機械臂突然收緊，謝昀的指甲摳進對方鱗片縫隙："你修改的不是程序...是偷藏了這段錄像帶。"

第七道晨光刺破珊瑚叢時，謝昀被吊上DNA鍊狀的絞刑架。顧隐宵的逆鱗暴長成手術刀形狀，正将絞索改造成七歲那年福利院的破秋千繩。

"呼吸頻率錯亂。"臍帶麥克風傳出機械女聲，"需要宿主提供1999年的羊水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