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隐宵蜷縮在廢棄燈塔的診療床上,孕紋随潮聲起伏發燙。謝昀用珊瑚化的手指挑開他汗濕的襯衫,腹腔表面浮現的航海圖正指向東經122°——那裡埋着母親們最後的海底電報機。
"子宮腔...需要降溫..."謝昀的聲帶混着潮汐雜音,胸腔裂開熒光腔體,内壁胎盤标本滲出淡藍羊水。顧隐宵的指尖剛觸到冰涼的胎膜,診療室鐵門突然被撞響——追兵的克隆體正用産鉗鑿門,金屬摩擦聲與産房監控錄像裡的器械聲完美重疊。
"彈《搖籃曲》..."謝昀扯斷自己兩根珊瑚肋骨,血淋淋的骨茬在月光下化作琴弓。當顧隐宵的孕紋貼上胎盤标本,腹中的航海圖突然播放加密電報:"所有母親,滿月潮升時切斷臍帶。"
第七次漲潮時,顧隐宵在燈塔暗格裡找到褪色的胎發日曆。那些用三十年前新生兒發絲編織的日期,在月光下顯影出母親們的密語:"當雙生子在子宮腔共鳴,潮汐會掀翻實驗室。"
謝昀的珊瑚子宮腔突然收縮,将兩人吞入腔體。懸浮的胎盤标本映出雙重影像:左側是母親們偷換實驗藥劑,右側竟是父親在克隆體培養液裡混入自己的精細胞。顧隐宵的孕紋突然爆裂,靛藍血染透胎發日曆,顯露出真正的計劃——母親們要制造的從來不是出逃,是弑神。
"2.47毫克..."謝昀的珊瑚聲帶震落熒光粉末,"是父親...基因污染劑量..."
克隆體的産鉗刺穿腔體時,顧隐宵看見謝昀後腰的條形碼在滲血。那些本該是編号的數字,在胎盤羊水裡舒展成母親們的血書:"潮升時刻,子宮即祭壇。"
滿月夜的海底火山口,母親們用鲸椎骨搭成産床形祭壇。顧隐宵被克隆體按在骨床上時,孕紋正顯影出臍帶羅盤的最終坐标——謝昀珊瑚子宮腔的經緯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