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去實地勘察了。

比起擔心，白黎更多的是一種興奮，好奇占了上風。

雖然理論知識學了不少，也在光腦上看過視頻，多少都有點了解了，但利茲區上的污染植物和厄瑞波斯上的變異種可不同，要危險得多。

所以她最好悠着點。

畢竟有三天時間，慢慢來。

一回去，白黎就美滋滋洗了個澡，在把東西都收拾好後就看了會資料，提早睡了過去。

*

第二天，東區訓練場。

說是說五點集合，但大多數人四點就起來了，生怕趕不過來，直接還沒開始就被宣告結束了。

楊文遠看着到齊了，但沒精打采的衆人，退了一步：“很好，看來大家都很自覺。”

他滿意的在到勤表上打鈎，然後組織所有人上車。

開了一個小時，懸浮巴士安靜地滑入W-F3區檢查站，車窗外是連綿不絕的防護電網。

白黎把額頭貼在冰冷的車窗上，晨霧中隐約可見成排的松樹，枝幹筆直，針葉翠綠。

這些植物污染值很低，估計測試下來也就0~2，對人體傷害約等于無。

隻不過可惜了，都是不能吃的，不然白黎倒是可以試試。

“看起來和普通樹林沒區别啊。”後排的莉莉安打了個哈欠。

不像是白黎這種來自小星球的人，至少也都見過污染植物，甚至是變異植物，莉莉安估計被家裡面的人照顧的不錯，也就沒真正接觸過。

“安靜。”楊文遠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車也漸漸慢了下來。

他下車走向檢查站，深綠色制服在灰白的水泥建築前顯得格外醒目。

檢查員是個滿臉胡茬的中年男人，看到楊文遠時明顯愣了一下：“你什麼時候調回來的？”

“前不久。”楊文遠遞過證件，“帶新生做初級采集。”

“見鬼，農學系現在也搞實地訓練了？”檢查員掃了眼證件就笑着推開，“不用看了。”他突然給了楊文遠一個結實的擁抱，“節哀……”

楊文遠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很快恢複常态。

回到車上，楊文遠按下隔離按鈕，駕駛艙與乘客區之間的霧化玻璃立刻變成不透明。

“聽着，”他的聲音通過車内廣播傳來，“巴士等下會直接開到過渡帶邊緣。你們必須在這裡待滿三天時間。但記住，無論有沒有完成任務都要給我安全退出來。”

白黎低頭查看光腦上的資料庫。

W-F3區是最基礎的污染區，危險植物占比不到20%，大多是些無害的變異品種。她正打算看看有什麼其他内容，忽然光腦上的信号标降到了零。

她疑惑的将左手舉到頭頂，揮了揮。

“W-F區為了你們的考核都加了信号屏蔽，防止你們交流信息。不過緊急電話裡我的聯系電話能打通，要是有危險就找我。不過提前說好，一旦我參與了，你的考試成績直接記零分。”

楊文遠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白黎頓時把手收了回來。

巴士輕微震動了一下，駛入真正的隔離區。窗外的景色開始微妙地變化：那些看似正常的松樹，靠近樹冠的位置開始出現不自然的螺旋紋路；地面上的野草葉脈泛着淡淡的藍色熒光。

白黎看了看，污染值加了3，達到了5。

看來要到地方了。

“到了。”楊文遠的聲音驚醒了一車昏昏欲睡的學生，“按序下車，記住采集規則。”

白黎是最後下車的。

她領到的是一個标準采集包：便攜式低溫箱、神經防護手套、還有一把閃着銀光的分子剪刀。

“五種植物，及格線六十分。”楊文遠站在車門前最後強調，“超出部分可以自留，但不得交易。現在——解散！”

學生們三三兩兩散開。

本來莉莉安還想拉着白黎一起走，但她想到楊老師說過不得結隊就婉拒了。

白黎選了條人少的小徑，靴子踩在鋪滿松針的地面上幾乎沒發出聲音。

前半小時的收獲很平淡：一些松葉标本、小雜草……

一點用都沒有。

污染值低的同時，就連手冊上都沒有記錄對應的分數。

在這裡，白黎甚至都沒有必要使用防護面罩。

隻是白黎想要多一些的樣本，也就都采集了點。

“這樣下去連及格都難……”她蹲下身，手套拂開一層松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