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平複了一下呼吸，老老實實退到隊伍後方。

她觀察着林嶽幾人的戰鬥節奏，不得不承認——這支隊伍确實很強。

他們對這張地圖的熟悉程度簡直像是刻進了骨子裡，每一個變異體的刷新點、攻擊模式，甚至走位路線都被預判得清清楚楚。

隻不過……這也太熟悉了點。

與其說被毒蛛包圍了，還不如說林嶽他們在等這些東西刷新。

2分50秒，最後一隻巨型毒蛛從廢棄管道中爬出，林嶽冷笑一聲，一記高爆彈直接将它炸成碎片。

“任務完成。”

冰冷的系統提示音響起，通關界面彈出，顯示着隊伍評分——S級。

下一秒，模拟艙緩緩開啟，白黎感覺到纏繞在太陽穴上的神經接駁器如活物般退去，那種微妙的壓迫感也随之消散。

莫雨站在艙門外，銳利的目光掃過白黎：“有沒有感覺到暈？”

白黎眨了眨眼，仔細感受了一下，搖頭：“好像沒有？”

她的狀态出奇地平穩，既沒有常見的眩暈感，也沒有精神力透支的疲憊。

看的莫雨微微皺眉。

難道是因為精神力A級的緣故？

“那你先好好休息，多熟悉一下模拟艙，畢竟以後經常會用到。”

白黎點點頭。

所有人出艙，到外面集合。

白黎看了看大屏上的數據。每一組的成績都不錯，至少都有B。

她有些疑惑，正想詢問。

一旁的李萱湊了過來，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星際戰場》的模式除了簡單、中等、困難，還分為固定模式和随機模式，這次是固定模式，所以……”

白黎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們對怪物出現的位置這麼了解。”

固定模式意味着地圖、怪物分布、攻擊模式都是一樣的的，隻要反複練習，就能做到完美通關。

而随機模式則完全不同，每一次進入都是未知的挑戰。

看來，這些人沒少在這張地圖上刷分。

下課鈴響起，莫雨示意所有人收拾裝備離開，唯獨叫下了白黎。

莫雨的辦公室不大，但收拾得極為整潔。她示意白黎坐下，自己則靠在辦公桌邊緣。

“知道為什麼單獨留你下來嗎？”莫雨開門見山。

白黎搖頭，但心裡隐約有些猜測。

“你在模拟艙裡的表現，很奇怪。”莫雨調出一段數據投影，上面是白黎的精神力波動曲線，“第一次進入模拟艙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不适感，尤其是戰鬥結束後，神經接駁斷開時，大腦會産生短暫的混亂——但你完全沒有。”

白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實，她甚至沒覺得有什麼異常。

“A級精神力，确實少見。”莫雨的聲音平靜，但眼神卻帶着審視，“但更讓我在意的是，你在戰鬥中的表現。”

白黎一愣：“我……沒做什麼吧？”

“問題就在這兒。”莫雨手指一劃，調出戰鬥回放，“你全程幾乎沒有出手，但你的觀察力、反應速度，甚至對環境的适應能力，都遠超其他人。”

畫面定格在白黎躲避林嶽炮擊的瞬間——她在爆炸氣浪掀翻她的前一秒，就已經調整了姿勢，讓自己摔得不那麼狼狽。

“這不是運氣。”莫雨盯着她，“你的精神力在無意識地預判危險。”

白黎沉默了許久，最終點頭承認：“我确實……能感覺到一些東西。”

但這點她一直都沒在意過。

直到現在，被莫雨點出來。

“比如？”

“比如變異體的攻擊軌迹，比如林嶽的炮擊落點。”白黎頓了頓，“但我沒法控制，隻是……本能地躲開。”

這怎麼說，就是她的直覺？

莫雨微微眯起眼，語氣嚴肅：“A級精神力不是讓你‘感覺’到危險，而是讓你‘掌控’它。你現在的問題不是太弱，而是太散——你的精神力像是一把沒開鋒的刀，能砍，但砍不準。”

“下次訓練，我會給你安排随機模式。”莫雨淡淡道，“固定模式對你來說太簡單了，純粹是浪費時間。既然你的反應夠快，那就充分利用起來。”

白黎擡頭：“随機模式？”

“對。”莫雨嘴角微勾，“你不是能‘感覺’到危險嗎？那試試看，在完全未知的環境裡，你的A級精神力還能不能保你平安。”

白黎心跳微微加速。

——這算是考驗，還是試探？

莫雨似乎看穿她的想法，輕笑一聲：“别想太多，我隻是想看看，農學系送來的人，到底值不值得我花時間。”

她轉身走向門口，頭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記住，A級精神力不是天賦，是武器——而你，得學會怎麼用它。”

臨走前，她随手抛給白黎一枚銅色徽章，淡淡道：“帶回去，下次訓練要用。”

白黎接住徽章，低頭一看——那是一枚刻着星軌紋路的銅星徽。

*

下午沒課，白黎叼着一管青檸味的營養劑，慢悠悠地晃到了訓練中心。

模拟艙在學校裡不算稀罕物，但課外使用得按小時收費，價格還不便宜。她站在大廳裡，擡頭看了眼電子屏上的價目表——500星币/小時，包夜優惠。

“啧，真貴。”

正猶豫着，餘光瞥見前台坐着的熟悉身影——林森？

這個她在學校認識的第一個人，此刻正坐在前台，懶洋洋地刷着光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