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迪克虛弱的躺在床上，或許他應該慶幸那一隻貓頭鷹還算有良心，至少他并沒有就這樣順手把他給扔在地上。

從自己被貓頭鷹注射了那一管莫名的綠色藥劑之後，他就變得昏昏沉沉，甚至無法花費出多餘的精力來思考當前的處境。

他必須出去找到布魯斯。

——這個藥劑對他的影響比想象中要大。

原本按照蝙蝠俠對于自己的關心以及達米安那兒來自刺客聯盟的研究，各種有益的試劑在他的體内……

可能這個奇怪的藥劑受到了來自異世界的影響吧，迪克苦中作樂的想着，至少在這次之後他知道不能再随随便便的跑到敵人的巢穴裡去了。

他回去一定會被達米安罵的。迪克想着，在他被帶回來之前就聽到提姆說達米安快要從刺客聯盟回來了，希望這一次自己逃出去後達米安能輕一點揍人，上一次他收拾自己真的好痛。

迪克從衣袖的封口那兒拽開一條線，一枚小小的羅賓镖落到了他手中，或許是貓頭鷹一時馬虎，雖然自己的萬能腰帶被他帶走但藏在衣服裡面的“小玩意兒”卻沒有被仔細搜查走。

用羅賓镖鋒利的一側紮進自己的大腿外側，鮮血染上迪克今天出門穿的牛仔短褲，又順着腿側滑落。

“唔。”迪克發出一聲悶哼。

至少疼痛使得他原本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

“布魯斯。”他虛弱的呼喚着：“布魯斯。”

他在呼喚你，布魯斯。

你的孩子，他在渴求着你。

2.

我站在門外，看着迪克渙散的目光向着窗外凝聚——

羅賓鳥可憐的呼喚叫不來野外尋找孩子的蝙蝠，夜晚時刻的聲響隻能吸引綴飲的天敵。

當然，我不會吃羅賓鳥，畢竟白耳畫眉鳥的食譜裡面沒有任何一個叫羅賓鳥。

雖然現在并不期待他就這樣歸順到我的羽翼下：“迪克。”我輕輕詢問他：“你想要回去嗎？”

他向我看了過來。

襯衫的領口因為掙紮而微微散開，整潔的牛仔褲也染上了血迹，他的瞳眸無法凝聚起光亮，隻能無神的看着我。

怕他沒能聽見，我再次詢問：“你想要離開我嗎？”

自願飛向我的小鳥，你要回到屬于自己的巢穴了嗎？

“歐布……”他在叫我的名字，他自以為給我取的昵稱，明明理查德也會這樣叫我，以同樣的聲音。

我走進回應着他：“唔，我在這裡。”

“布魯斯……”他的手指動了動，我知道他其實并不是真的就這麼虛弱，這裡面并不缺乏有演的成分。

狡猾的小鳥。

但我還是伸出手抓住了他：“布魯斯不在這兒。”

“留下了吧迪克，留下了陪着我。”

“蝙蝠俠他找不到你，他不會來這兒。”

“外面有好多人，你就這麼出去會被他們攔下來，你逃不出去的。”

這裡是貓頭鷹法庭，也是屬于夜枭的貓頭鷹洞，貓頭鷹不會允許自己的獵物逃離陷阱。

迪克就這麼出去也隻是白白掙紮，他逃不掉。

我看見了他拿出的羅賓镖，我拽住了他的手，将這個沾染上血液的武器從他的手裡掏了出來。托馬斯并不是不注意這種細節的人，而且真正想要困住迪克的人應該是理查德，留下的這一枚羅賓镖應該是他故意的，他想要看看自己同位體困苦的掙紮。

……

我站在迪克身邊低下頭同情的看着他，我不知道自己在同情他什麼，或許是他追随蝙蝠俠的執念，或許是他堅持不與我“同流合污”的狼狽，我不想與他就這麼對峙。

3.

他藍色的眼睛如哥譚的天空一般籠罩着我。

“歐布。”他反握住我的手，向着自己拉了過去。

我想要松開手反而被他趁機扣住了虛張的手指。

我：？

什麼糟糕的姿勢？

看着他一副虛弱到快要暈過去的模樣，我想了想，還是松懈下了力量：“哥譚不适合你。”我絞盡腦汁發揮自己的嘴上功夫，我不像理查德，至少在殺人這方面，我更像夜枭，喜歡安安靜靜搞事（？），所以同迪克說了這麼多已經算是盡力了。

這就像是雖然我平時話多，但到了關鍵時刻就說不出重要的擊破點。

“哥譚會殺死你和蝙蝠俠這樣的人，布魯斯應該帶你離開這兒。”

我想起了理查德之前喜歡看的一本書，我也曾經在屬于布魯斯的莊園中見到過——

《是誰殺了知更鳥》

誰殺了知更鳥？

是我，麻雀說，

我殺了知更鳥，

用我的弓和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