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又小,圓頭圓腦的甚是可愛。
“它叫什麼?”陸遙空突然問。
“啊?不知道啊。”
“嗯?老闆沒給你說嗎?”
“沒有啊,老闆說,‘它被人領養之後是踏入了一段嶄新的旅程,前面的好的壞的全都忘記,這是給它的新生。’哇塞,你可不知道我當時聽了那話有多麼震驚,但我後來想了想,美好的事留着吧,壞的事讓它煙消雲散吧,再次開啟新征程。”
陸遙空沉默了,江逾白也沒再接話,手裡擺弄着鳥籠,眼神餘光注意着陸遙空。
突然陸遙空動了,江逾白瞬間擡起頭,但又随即愣住了。
無他,陸遙空笑了。
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會莫名奇妙地笑一下,唯獨陸遙空不可能。
江逾白一開始剛見到他的時候一直想不通,為什麼明明小時候像全世界的太陽,隻是在他旁邊呆着就會感覺到溫暖,而偏偏長大後性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直到他和蘇晴打的那一通電話,和看到他身上新舊交替的疤痕的時候他才全都明白。
陸遙空少年時期就沒幸福過,那股無畏的少年勁早就在和他父母對抗的時光中耗盡了。能撐到現在都是因為心中有個執念。
從一開始江逾白就心疼他,隻不過一開始是朋友間的心疼,後面不知不覺中變了質,變成了對愛人所遭受一切的憐愛,和愛惜。
到現在看見他笑心中總覺得一股氣堵在心裡不上不下的,難受。
我來晚了。
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我來的太遲了。
我如果早點來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這種局面……
于是江逾白開了口:“天天,我來晚了。”
陸遙空愣了愣,垂下眼睫,遮住眸中的悲傷。
“沒有的,哥,沒有的,你來的正好,每次都是在我為你都撐不下去的時候到來。”
“沒有遲的……你來的正好……”
“可……我如果早點來你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沒有可是!”陸遙空厲聲打斷,“事情已經發生了,誰都改變不了!我們當時都有自己的苦衷,說不清道不明,所以責任不在你我。我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陸遙空擡眼,眼眶盛滿淚水,“江逾白我是在謝謝你啊,謝謝你救我,謝謝你把我拉出來。”
我們當時都有苦衷,所以我不怪你。
氣氛一時間沉默,江逾白眼眶在悄無聲息中紅了起來。反倒是陸遙空情緒發洩出來後好了點。
他顫着聲音開口:“哥,我昨天做夢了,我夢到外婆了,她告訴我名字的含義了。”
陸遙空笑眼彎彎,如果不是看到他眼中的悲傷和淚花旁人可能會真覺得他很開心。
江逾白嘴唇動了動,如鲠在喉,眼眶又紅了一大圈。
陸遙空沒理他,自言自語輕聲道:“外婆說,她希望我忘掉過去,像天空一樣廣闊遙遠。她希望我走出去,越遠越好,但我飛得太高了,她說我要落地了,她說你會接住我的。”
江逾白眨了眨眼,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天天,落地吧,我接着你,我會接住你的。”
陸遙空沒看他,轉向窗外。
“哥,它叫殘冬吧。”他輕笑一聲,“反正也是在冬天被抛棄。”
江逾白反應了一會,明白了他在說什麼,默默反駁:“暖陽吧,會好的,都會好的。”
陸遙空身體顫了顫,良久低聲應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