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活的開始十分順利。
雖然發生了一些意外,比如第一次試鏡大失敗、第二次試鏡被指認為犯罪嫌疑人等極具米花町特色的意外事件,但犯安成功找到了工作,邁出新生活開始的第一步。
“從今天起,我就是米花町居民了。”
米花町的居民遷入手續出乎意料的好辦。
犯安本以為工作人員會對她的經濟狀況、收入水平、學曆文憑進行全方面考察,沒想到對方一聽說她想遷入米花町,立刻熱情地握住安安的手:“是你自己要來的,不可以反悔!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生是米花人,死是米花鬼,和這座城市的犯罪率一起埋葬吧!”
工作人員刷刷刷在文件上蓋章,快到手臂揮舞出殘影,生怕給人一秒後悔的機會。
“米花町歡迎您,祝您生活愉快!”工作人員元氣滿滿地送犯安出門,她們中途路過一條排到九曲十八彎的長隊,黑壓壓的人頭一眼望不到盡頭。
安安好奇地問:“這些人排隊是要辦什麼業務嗎?”
工作人員笑容不變:“那是辦理遷出米花町業務的窗口。”
居然有這麼多人要不得已地離開,大城市的生活真不容易啊,幸好她一來就找到了工作。
犯安一邊在心裡感歎一邊離開業務大廳,正好錯過辦理遷出業務的隊伍中爆發的絕望哀嚎:“讓我離開這座城市——我不想死啊啊啊啊——”
松坂導演租來的大巴車停在街邊,他招呼犯安上車,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拍攝他的靈感大作。
“我花了很長時間考察,還特意找情報販子購買情報,終于找到了最完美的拍攝地點。”松坂導演激動地說,“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可不是普通的廢棄酒廠。”
他這麼一說,演員們紛紛露出“我懂我懂”的表情。
男主角:“發生過命案,對不對?”
女主角:“絕對死過人。”
女二号:“肯定留下過毛利偵探的足迹。”
男二号:“目暮警官親自用粉筆畫的屍體輪廓還保留着?”
“才不是!”松坂導演大聲否認,“米花町哪棟建築物沒死過人?一點都不特别。”
“我可是花大價錢從新宿的情報販子手裡買來的地址。”松坂導演再次強調,那個叫折原臨也的情報販子聽說他的需求後可是開了高價。
客戶要求:尋找一座不為人知的廢棄酒廠,位于郊區,地點隐蔽,環境陰森,方便抛屍,酒廠内留有多處犯罪痕迹,有鬧鬼傳聞者優先。
折原臨也:專業對口,包在我身上。
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大巴車停在一棟漆黑的建築物前,犯安跟在松坂導演身後下車,對他的選址表示高度贊揚。
“風水真不錯,一看就是特級咒靈咒胎的快樂老家。”女孩子誇獎導演,“換在咒術片場,你活不過一集。”
松坂導演:你以為在偵探片場想活過一集是什麼很容易的事嗎?
區區特級咒靈,戰績連偵探的零頭都趕不上,别來米花町丢人現眼。
廢棄酒廠占地面積極大,仰起頭脖子都要仰到酸痛才能看見透過陳舊玻璃的天光和四散飛舞的灰塵。
松坂導演帶着團隊考察了半天,終于定下取景地。
幾位主演被導演聚集起來講解劇本的時候,犯安獨自呆在角落裡背台詞。
她是新人,和主演們沒有交情,全劇總計隻有十分鐘不到的戲份,當天開拍當天殺青,劇組連盒飯都不用算她的人頭。
“喂,等會兒是我們兩個的對手戲。”男二号晃過來,吊兒郎當地說,“請多指教,惡靈小姐。”
是個人都算安安的前輩,她對前輩一向尊敬:“請多多指教。”
男二号把劇本翻得嘩嘩響,他刻意地挺直身闆,用俯視的視角看犯安:“劇本說你要從身後勒住我的脖子,怎麼個勒法?你好像踮起腳都夠不到我啊。”
黑發少女骨骼勻稱,個子不高,看起來非常可愛。
安安沒有聽出男二号隐藏在話語中的挑釁,反倒覺得他的擔心很有道理,她應該為前輩解惑。
“不礙事的。”女孩子溫和地說,“你跪下來就行。”
話音未落,她一腳踢在男人腿彎上,手臂橫到他的咽喉,向後用力。
“這種勒法。”
制服一個成年男人比制服一頭成年的豬容易太多,安安一邊示範一邊解釋。
她何止不需要踮腳,甚至還要稍微彎一點兒腰,好讓手臂牢牢勒在男二号咽喉上。
“呃啊!”窒息的痛苦讓男二号眼白外翻,他拼了命地掙紮,卻隻換來越來越收緊的力道。
抓豬是一門學問,過年的豬比河裡的泥鳅還難抓,犯安早就練就一顆鐵石心腸,掙紮得越用力她下手越狠。
幹脆直接勒到口吐白沫也不錯,方便之後下刀……殺豬匠人安安陷入慣性思維,直到她把手伸進懷裡,沒有摸到刀柄才反應過來。
噢,她是來拍戲不是來殺豬的。
“抱歉前輩。”女孩子不好意思地松開手,“我的示範效果還可以嗎?要不要再來一遍?”
男二号頭都快要搖斷。
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嘶嘶抽氣,突然想起從導演口中聽到的隻言片語:争奪惡靈角色的兩個演員,村中殺死了神田,最後被導演選中的卻是眼前的少女。
男二号之前還以為其中存在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現在看來松坂導演真是慧眼識珠,火眼金睛!
等等,男二号臉色發白:劇本裡除了勒死之外,好像還有剝皮的戲份。
是特效吧……一定是特效吧,哈哈,不要吓他……
“是特效。”安安點頭,她有點遺憾地說,“唉,其實不用花錢的,特效多貴呀。給我一把刀加一鍋開水,綽綽有餘,能省挺多經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