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的靈魂遊蕩在酒廠上空!
“差一點,可惜。”
高處,瞄準鏡後擡起一雙灰藍色的眼眸。
諸伏景光輕輕呼出一口氣,壓抑住指尖的顫抖,再度瞄準。
站在他身邊的黑發少女緊張又好奇地盯着諸伏景光和他的狙擊槍,猶猶豫豫地稱呼他:“蘇格蘭……導師?”
女孩子看起來有點拘謹,殊不知諸伏景光比她拘謹一萬倍。
他完全理解不了眼前的狀況。
在諸伏景光的認知中,他已經死了。
子彈穿透身體的疼痛殘存在腦神經中,死亡的重量沉沉壓在身上,過往如走馬燈般在視網膜中一幀幀倒帶,絕非虛假的幻覺。
死亡是不能造假也不能重來的結局,諸伏景光的人生已經結束了,作為一名潛入黑衣組織後不幸暴露身份的公安卧底結束了。
所以……他為什麼突然又活了?
諸伏景光愣愣地盯着自己的雙手,捏拳握緊,能感受到疼痛和溫度。
他身上的衣服還是12月7日穿的那一身,當時是冬天,現在是夏天,他後知後覺感到炎熱,擡手解開兩顆扣子。
衣服上有個破洞,洞口殘存燒焦的硝煙痕迹,更佐證了他的死亡。
死而複生不是最奇怪的,奇怪的事情還有很多。
比如背在他肩上的貝斯包和包裡的狙擊槍。
完全是諸伏景光之前用的同款,連貝斯包上的磨損細節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狙擊槍也是他慣用的型号。
複活還送一套伴生裝備,世上竟有這種好事?諸伏景光忍不住胡思亂想。
目不轉睛盯着他的女孩子卻沒對狙擊槍感到驚訝,諸伏景光嘗試着詢問,得到“這不是導師的固定搭配嗎?”的回答。
諸伏景光夢回學英語那些年,一切令人摸不着頭腦的答案都能用固定搭配解釋。
固定搭配,萬能的神.jpg
他勉強接受這個解釋,目光移向身邊黑發黑瞳的少女。
她才是最大的謎題。
是她複活了他嗎?她懷抱着怎樣的目的,為什麼知道他在組織裡的代号?又為什麼叫他導師?
卧底生涯的鍛煉讓諸伏景光學會克制好奇心,不然他的花名将從蘇格蘭導師變成十萬個為什麼導師。
諸伏景光隻問了一個問題。
“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麼?”
用蘇格蘭稱呼他,又對貝斯包裡的狙擊槍沒有異議,她對他的認知恐怕不是警察諸伏景光。
果然,女孩子指尖輕輕點了點一樓的大廳。
“你有辦法解決掉他們嗎?”她問。
諸伏景光心沉了下來。
複活他的目的,竟然是讓他殺人。
在組織卧底期間,即使不得已也要讓自己染上黑色。可蘇格蘭威士忌已經死了,諸伏景光絕不會以犯罪者的身份苟活。
他不會傷害無辜的人,哪怕這條被複活的生命再度死去,也更改不了他的信仰。
“我不會為你開槍。”貓眼青年冷淡且堅決地說,目光看向樓下大廳中的身影,“趁早死了這條心——”
大夏天戴黑禮帽穿黑風衣銀色長發及腰的男人映入諸伏景光眼中。
他:“……”
他:“…………”
“抱歉,是我偏激了。”諸伏景光立刻對女孩子道歉,态度無比誠懇。
“實在不好意思,我現在就架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