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草原上下起了濛濛細雨,天空陰沉沉的布滿了厚厚的雲層。
陳明懿一大早就醒了,他手腳并用爬上了部落那種小山丘,朝着阿提拉他們離去的方向眺望,然而遠方一片白霧朦胧,依稀隻看得見遠處那片泛着白光的科瑪河。
阿提拉他們今天也不知道回不回得來,經過昨夜的圍窯夜話,陳明懿才知道阿提拉對星辰部落有多重要,如今他不在部落裡,陳明懿的心裡總是有些不安。
今日已經說好要和缇瑪他們在部落裡找一些能吃的野菜,此番出門,陳明懿也是想看看這些野菜能不能夠種植,等開春的時候就在部落周圍開一片地,先嘗試着種一點。
缇瑪來叫陳明懿的時候,天上的雨還下個不停,獸人們手巧,用燈芯草編織成了蓑衣鬥笠,在下雨天才穿着也能抵禦嚴寒和雨水。
“這是老領主和大祭司教我們做的,以前的時候還會用來和周邊的部落以物換物,換取一些我們部落沒有的東西,但後來别的部落也學會了制作蓑衣鬥笠,有的部落甚至更靠近濕地水源,有更多燈芯草,他們能做出來更多更好的蓑衣鬥笠,而我們沒有……漸漸的就沒有資源能和周邊部落交易了。”
缇瑪告訴了陳明懿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他一面感歎周邊部落太過現實,一面又覺得原始社會就是這樣,強者才能生存下去。
陳明懿擡手輕輕拍了拍缇瑪的肩膀,輕聲道:“沒事的,我們現在有陶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也學不會的,就希望阿提拉他們回來的時候能夠帶一些好東西,比如……種子什麼的。”
說着,陳明懿勾了勾嘴角,輕聲道:“走吧,我們也去幹活,今天下雨了,草叢裡露水大,我們先找找這幾天能吃的,等雨停了再去找儲備糧吧。”
陰雨綿綿,星辰部落周圍星星點點一群年輕的獸人在草叢中尋找可以食用的野菜,一些眼睛好使的獸人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采摘了一簍子的野菜。
陳明懿還沒見過這些野菜,他樂颠颠的湊過去看,試圖分辨出來都是些什麼植物。
但很可惜,這些植物陳明懿也沒見過。
他一臉好奇的看着一位雌性獸人手中綠油油的植物,對方輕笑着說道:“小領主沒見過它剛剛摘下來的樣子吧,我們平時吃的都是烤過之後的,這東西我們叫波苦,老領主和大祭司也說他們第一次見,但是很好吃呢。”
“我父母也沒見過?”陳明懿愣怔了一瞬,如果老領主夫婦真的是自己早逝的父母,連他們都沒見過這種可以吃的植物,說不定這是這個世界獨有的植物,那麼它有沒有什麼食用禁忌呢?
陳明懿沉吟片刻,他擡眸看向雌性獸人,認真問道:“這個波苦以生吃嘛?”
“可以生吃,但是生吃的話口感帶點微微的苦澀,所以草原上很多食草動物都不怎麼吃它,就便宜我們了,但是烤熟之後就沒有這個苦味了。”雌性獸人獸人說道。
兩人談話間,缇瑪也湊了上來,她看了一眼雌性獸人手上的野菜,說道:“卓穆亞拉,你摘了好多波苦啊!你是真的很喜歡吃這個綠菜!”
“卓穆亞拉?你就是昨晚莫爾他們說的卓穆亞拉?”陳明懿聽到雌性獸人的名字,他頓時瞪大了眼睛,到現在才敢打量對方。
卓穆亞拉的眼角已經有了些許皺紋,可看上去還是有些年輕,大約三四十歲左右,她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母性的光輝,也許因為她原是河馬獸人,所以看着有些壯實,莫名讓人有一種依賴感和安全感。
“怎麼了?他們說我什麼了?”卓穆亞拉連臉上笑容都十分溫和慈愛,但語氣裡隐隐帶有一絲怒意。
陳明懿連連擺手,憨笑道:“不是不是,他們給我說部落裡有個河馬獸人和偌阿克交過手,我就特别崇拜,你也知道我先前差點被偌阿克給吃了進肚子裡了,聽到有人連偌阿克都打過,就……就止不住的崇拜。”
陳明懿的話明顯很讨卓穆亞拉的喜歡,她的鼻腔裡發出一陣低低的輕笑,說道:“其實也不算什麼,要不是偌阿克的體型和阿提拉的體型一樣大了,他還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見到部落裡有卓穆亞拉這樣令人具有安全感的獸人存在,陳明懿也放心了許多,隻是沒想到卓穆亞拉是為雌性獸人,當莫爾他們說起部落裡有和偌阿克交過手的獸人時,他下意識還以為是一個雄性獸人,但他忘了這裡是獸人的世界。
在野獸堆裡大多都是母性社會結構,雌性的野獸是具有超強的戰鬥力的,像妮拉、缇瑪和卓穆亞拉這樣強大的雌性獸人也會保護部落群體的。
卓穆亞拉對陳明懿沒什麼看法,因為自身實力原主也不敢招惹她,但如今小領主比以往乖順了許多,卓穆亞拉看他也格外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