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鍋的油濺出來,弄髒了一旁的紙巾,手背被熱油燙到,喬麥‘嘶’了下往回伸手。
“小心點。”梁舒瓊拿了包裡的濕巾遞給她要她擦手,又将桌上髒掉的紙巾抽出來扔進垃圾桶。
喬麥小聲說了句‘沒關系’,乖乖地擦自己手背上的紅油,肌膚上已經泛起了淡淡的粉紅色。
不疼,就是她的皮膚太白了,看起來有點嚴重。
見女人還是擔憂的神色,喬麥沖她亮出手背,“這種燙傷,會影響到我們畫畫的狀态嗎?”
兩人相視而笑,這個并不起眼的小事以喬麥成功的玩笑結束了。
吃完了火鍋,梁舒瓊結了賬。
“梁老師,下次我請您。”喬麥對于朋友之間吃飯結賬算得并不是很清,她會坦誠地接受朋友的主動結賬,也會在下次還回去。
跟她玩不到一起的自然也吃不到一個桌上,能跟她成為朋友的都是知道她性格的。
“好啊,我很期待我們下次約飯。”
梁舒瓊也沒有因為年齡或者經濟實力而有意大方地包攬兩個人之間所有的花銷,這讓喬麥覺得心裡很踏實。
她們是平等的。
但喬麥沒想到自己的酒量這麼差,隻是一瓶啤酒就讓她走路有些飄忽了。
腦子還是清醒的,她忍不住去看女人的臉色,生怕她嘲笑自己的笨拙。
“還好嗎?給你買瓶水吧。”車子停得不遠,等喬麥坐上副駕駛之後,梁舒瓊便去附近的便利店又買了瓶冰水回來。
喬麥拿着水瓶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緩解暈眩,“你别笑話我,我的酒量好像不太好,之前從來沒喝過一整瓶啤酒的。”
她的确不太清醒,甚至連敬稱都忘了。
“家裡有個酒鬼,我都習慣了,你現在的狀态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喝醉的樣子。”梁舒瓊的食指點了點她的鼻子,眸光中的情緒更溫柔了,“還會乖乖地跟我講話。”
喬麥縮了下肩膀,被這細微的動作弄得往後倚了下。
瓶身上的水滴順着額頭滑落,女人用指腹擦去濕潤,順勢撫了撫她的眼角。
好聞的琥珀香沖進鼻尖,酒精似乎放大了這種香味,讓喬麥有些沉迷其中。
“家裡的酒鬼是你的妹妹嗎?”喬麥擰了下瓶蓋沒能擰開,手上都是水,她又嘗試了下,還是不行。
梁舒瓊幫她擰開再次遞給她,坐到了駕駛位,“你很聰明,确實是她,不過說到這個,她想要的酒櫃還沒給她下單來着……”
“你也喜歡喝酒嗎?”喬麥更想了解面前的這個女人。
“我更喜歡喝咖啡,我喜歡會讓我提神的東西,而不是會影響我思緒的東西。”梁舒瓊啟動車子,“但舒缇更喜歡喝點酒助興,說微醺的時候拍照更有感覺。”
喬麥開了車窗,又挑起新的話題來,“您……”
“怎麼又換了這個稱呼,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梁舒瓊一直想找個機會讓她改掉‘您’這個稱呼,但始終沒找到合适的時機。
在她看來,喬麥似乎對于長輩和優秀的前輩特别尊敬,如果她貿然提起,或許會被她禮貌地拒絕。
喬麥傻乎乎地笑了下,“如果梁老師把我當朋友的話……”
梁舒瓊勾唇不語,車子徑直往家裡開。
酒精迫使喬麥發困,路上她忍不住便昏睡了過去。
梁舒瓊不動聲色地将車窗關上,等紅綠燈的空隙又拿了後車座的毯子往喬麥身上蓋了蓋。
再次醒來的時候,喬麥是被溫柔的聲音喊醒的。
“麥麥,到家了。”梁舒瓊輕輕晃着她的胳膊,耐心喚她。
喬麥朦胧睜開眼睛,“抱歉,我睡着了。”
她急急忙忙下了車,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梁舒瓊穩穩扶住她,“腦袋還是很暈嗎?難不難受?”
喬麥搖搖頭,“不難受,就是剛睡醒,有點迷糊。”
她剛準備邁開步子,就看見女人微微下蹲。
梁舒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看起來你走不太穩,要不要背你?”
喬麥不再去問‘真的可以嗎’,也不再矜持。
她本來就想跟梁舒瓊親近一些,而喝了酒的她就更加放大了這種情緒。
喬麥摟過女人的脖子,被輕而易舉地背了起來。
“梁老師,我重不重?”她趴在女人的肩頭,言語裡帶着甜蜜的笑。
“很輕,你應該多吃點飯。”
“梁老師,你人真好,再這樣下去我都要喜歡上你了。”
喬麥的膽子因為酒精變得越來越大,她開始試探這個女人的底線。
她為了保證自己的狀态真的什麼都願意說出口嗎?
“是嗎?喜歡我可是不會吃虧的哦。”
喬麥的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深了,她趴在女人的頸窩裡,小心翼翼地問她,“那今晚我可以在你家裡留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