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村落中間的河畔邊,大量人類圍着。
庫莉絲伸手想扒開人群擠進去,手意外穿過人們的身體,她能看到,無法觸碰。
她往人群中間,靠着河岸的地方走幾步。
外圍是看熱鬧的人,裡面的人全都手持利器,有些是長刀,有些是菜刀綁在長棍上,還有些是自動武器。
人們不斷往前攢動武器,嘴裡也跟着咒罵。
“可惡的邪靈,為什麼要禍害人類!”
“這是人類的地方,我們沒讓你來,你趕緊滾!”
“不要以為你是邪靈,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人類神通廣大,你不滾,我們一定有辦法殺死你。”
“邪靈太可惡了,滾啊!”
咒罵的中心,緊挨着河岸的位置,一隻身着黑色披風兜帽遮頭的瘦小身影趴在地上。
露出披風的手腳也穿着黑衣,也是一樣的瘦弱,甚至沒有力氣站起來。
看那模樣,大概是個不到10歲的孩子,怎麼會成為人們口中的邪靈。
小身影一動不動,人們罵夠了,下了最後通牒。
“一個小時後,如果你還在這裡,我們會想辦法殺死你!”
最後的這句話讓庫莉絲看出端倪,人們并不膽大,他們在害怕,隻能趁這小身影沒動靜的時候驅趕。
人們散去,小小的身影緩慢從地上爬起,垂着頭,拍掉身上的泥土。淡定平靜,既沒有畏懼也不帶絲毫怨恨。
“這就是人類嗎?”小小的身影沖着村落方向輕歎一聲,也順勢擡起頭。
純黑面具幾乎遮住臉龐全部,薄唇依舊,可那雙眼睛帶着清澈和好奇。
“囹圄?”庫莉絲發現了問題所在,這時候的囹圄還很單純,眼神還不像深淵那般。
小身影聽不到她說話,自顧自遊走在村落附近,一路上都在嘟囔:“邪靈是什麼,為什麼我是邪靈呢?我幹壞事了嗎?我好像什麼也沒幹呀。”
庫莉絲跟着小身影走,沒多久畫面忽然快進。
小身影變成如今這樣高大的身影,夜空中一顆星星也沒有,孤獨挂着一輪詭異血月。
囹圄身上的黑氣持續往外溢出,祂的身形也越發高大,大到仿佛能吞噬眼前的一切。
“可惡的人類,我不是邪靈!我不是邪靈!”
那分不清性别的嘶吼聲帶來天崩地裂,血月中的紅色從天空降落,變成雪雨淋在人類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星球每一處都充斥着囹圄的嘶吼聲。
人類恐懼又無處可躲,竟然紛紛跪地祈求邪靈放他們一馬。
然而囹圄并未停止,星球所有慢慢在祂的嘶吼聲中毀滅,人類賴以生存的城市逐一消失。
地表掀起無數血紅,裹着黑氣遊走,那架勢仿佛要炸毀整顆星球。
這一點也不像VR電影,學血淋淋的現實擺在庫莉絲面前。
她也在世界的毀滅中恐懼、顫抖,雙腿再也無力支撐身體,跪坐在地。
眼淚悄然滑落。
一隻白色閃光小精靈脫出囹圄的身體,圓滾滾在半空彈跳,很猛很可愛。
小精靈蹦跳着跑向遠方,白色閃光無限擴大,對抗着囹圄釋放出來的力量。
同時也飄出一句話:“我盡力了。”
畫面跳轉,星球恢複正常,人類家園重建,似乎囹圄造成的陰霾已經過去。
但庫莉絲能看到,人類不快樂也不健康,他們看起來身體病弱,苟延殘喘。
*
回到店鋪側面的巷子裡。
庫莉絲不知何時靠在囹圄對面的牆壁上,雙手緊緊扒着牆,才勉強維持站立狀态。
耳邊傳來“咔滋”脆響,是囹圄津津有味啃着炸雞。
“這個撒粉的好吃,這個果醬有點膩,但果醬的很不錯,裹了醬表皮還是脆的,你真的成功了。”囹圄評價之餘,毫不吝啬誇獎。
“你先别評價,讓我捋捋。”庫莉絲要維持身體站立,甚至沒辦法擡手示意去打斷囹圄說話。
她看到的畫面太跳脫,但有一點沒有疑問,囹圄暴走以後,星球開始不适合人類生存,也就是往現在的狀态轉變。
可那閃光的白色小精靈又是什麼。
囹圄再度看穿想法,握着筷子的手指向她的心口。
“那是我力量中純白的部分,現在在星塔下方的雪山裡,你能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