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家曆來都是女婿入贅。”柏小冰仔細打量天雪一番,像是看透一切,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瞧這小推車亂的,這台面該換新的了。”
說到換新,又難倒了庫莉絲。
當時在破屋地下室,她隻是按照圖紙組裝好零部件,拼出這樣一輛小推車。損壞了要修補,去哪裡找材料還是個問題。
“晚上我去你家,有事跟你說。”柏小冰不僅不客氣,态度上好像認識庫莉絲很多年一樣,說風就是雨,一點不客氣。
說到時間,庫莉絲滿腦子想得都是夜探芯片工廠的事情,嘴一瓢,就回絕了柏小冰。
這種話題天雪是插不上嘴的,一邊護着吓傻的小女孩,一邊觀察兩人神色。
陌生又熟悉的奇怪感覺,柏小冰的自來熟帶動了庫莉絲的熟悉感。
“行,那就明天晚上,記得回家。”柏小冰不生氣,痛快答應,提溜着面罩轉身要走,“對了,那孩子,摸摸她的額頭,你知道方法的。”
又是這句話。
即使親眼看到力量的使用方法,可那種手法哪是看能看會的。究竟怎樣讓力量肉眼可見,還能停留在手掌上,是個大難題。
小女孩蹲在店鋪櫃台内側,縮着身體,兩眼發直,持續顫抖,半天沒有其他動靜。
庫莉絲蹲下去,依樣畫葫蘆,手覆在小女孩額頭上:“小妹妹,你還好嗎?”
她努力想象那團純白到有點刺眼的光芒懸浮在手掌的樣子,可自己的手一點動靜也沒有。
正懊惱着,糯糯的聲音響起。
“姐姐,牛奶摔壞了,對不起。”小女孩回過神來,不再顫抖,隻有一臉的委屈巴巴。
“哎呦,摔壞就摔壞了,不值錢的東西,姐姐再送你一罐,你現在就喝。”庫莉絲大驚,一頭霧水收了手,往旁邊挪幾步,又翻出一罐牛奶。
“可是,好貴的,”小女孩堅持,“姐姐,我付你星币。”
“那就,200星币。”庫莉絲隻伸出兩根手指頭,也堅決不肯多收。
經過這件事,天雪也不能放心,親自送小女孩回家,留庫莉絲收拾小推車。
美好午後時光遭人破壞,送回小女孩的天雪也悶悶不樂,連一個笑容也露不出來。
小推車收拾幹淨,一道道鐵皮裂口觸目驚心,不斷提醒庫莉絲之前發生的事情。
許久,治安官返回,給她們帶來一個不算糟糕的消息。
行兇男人蘇醒,接受調查,拒不承認受人指使,但治安處有調查方法,隻要兩人有過接觸。
“你們查吧,我也不指望什麼了。”天雪比庫莉絲還失落,總以為治安官返回是帶着抓捕到幕後黑手的好消息。
“天雪,别這樣,治安官壓力也很大,我沒别的要求,照價賠償就行。”想到還算安甯的星塔出了這檔子事,庫莉絲真替治安官頭疼。
“好的好的,麻煩列個清單。”治安官态度恭敬。
“我這些東西,”庫莉絲瞥到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又補一句,“還有醫藥費。”
“還有衣服損壞的費用。”天雪也加入讨債環節,扯着庫莉絲後背破損的衣服接着補道。
“知道知道,回頭賠償的費用會自動打入您的賬戶,麻煩掃一下芯片。”
送走治安官,店鋪再度平靜。
小推車損壞,收拾幹淨也不方便繼續出售商品。
天雪随便賣了點瓊脂糕,心情也不舒暢,收拾了店鋪,早早帶庫莉絲回公寓休息。
“幹脆你每天都住我這好了,我之前就提議過。”剛進門,天雪就忍不住再提。
“我是真的有點事,借住幾個小時,半夜還得回去呢。”庫莉絲非得隐瞞不可。
特叔的行動牽扯太多,即使天雪不說出去,也恐怕會招來危險。
“那,換個話題,晚餐吃什麼?”自從認識了庫莉絲,天雪簡直成了小饞貓,一天天就惦記着吃東西。
“你的古書借來研究研究。”庫莉絲難得沖天雪伸手。
來到這個世界14天,庫莉絲逐漸意識到江郎才盡是怎麼回事,僅存的本事耗盡,又攤上個每天問她吃什麼的朋友,簡直太頭痛了。
“哎呀,忘記處理你的傷口了!”天雪懊惱得直拍腦門,“我去拿醫藥箱,還是直接去醫院。”
“沒事,你别着急,一點都不疼,我自己都忘了。”
對着受傷的手,庫莉絲莫名其妙。劃上時沒什麼痛感,血流出來很快凝固在皮膚表層,仔細看看,很像是流血的化妝效果。
她一時好奇,去洗手池沾點水,擦掉手上的血迹。
傷口什麼的好像沒存在過,血迹下方隻有一條細長淺淡的痕迹,算不上傷口的存在。
一股強烈的不和諧感再次湧入庫莉絲的腦海。
最初到來時,那種靈魂和身體割裂的怪異感,代号庫莉絲/柏羽的奇怪稱号,引導系統的大量胡話。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星塔頂層的柏家别墅密室,她是代号柏羽,隻能進入,沒有操作權限。
一切線索指向共同終點:原主可能不是正常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