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喻隻覺得一股血腥氣充斥鼻尖,一擡眸,眼前之景驚得讓她瞪大了雙眼。
玄衣,紅血,面色慘白緊閉雙眼的男人。
那張熟悉地臉穿越前世今生引入眼簾,讓江遲喻生生忍住了幾欲沖出喉嚨的尖叫。
眼看着小姐突然停住,立冬有些疑惑。
“小姐?”
這一聲将江遲喻喚回神,追殺,受傷,男人,電光火石間,她明白了一切,也做出了決定。
“我的镯子好似不小心落在桌上了,立夏你幫我去看看,立冬你先進來收拾。”
“是。”
江遲喻神色自若地進了車裡,在立冬進來的那一刻,伸手一拉,捂住了她的嘴巴,也看出來她眼中的震驚。
“噓,不要出聲,此人是禦史賀大人。”
立冬點點頭,自覺捂住嘴巴,看着橫躺着幾乎占據了大半輛馬車的人,還是不敢相信。
“小姐,我回去看了,桌上沒有镯子啊?”
江遲喻朝着立冬使了個顔色,立冬心領神會。
在立夏掀簾進車裡的一刹那,一雙手将她抱住,另一雙手拼命捂住她的嘴巴。
立夏這姑娘,膽子小力氣大,容易一驚一乍,江遲喻方才才選擇先将她引開。
然而他們還是失策,本就被偷襲的立夏,看到眼前的陌生男子,簡直如同踩了尾巴的貓,幾聲“唔唔”還是傳了出去。
這幾聲讓周圍的侍衛和馬夫都湊了過來。
“小姐,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就是立夏不小心撞到頭了。”
立冬幫着回答,立夏還處在震驚中,而江遲喻則是拼命将那橫七豎八躺着的男人往馬車右側的箱籠後推。
然而,他們這裡的異樣很快引起了那群人中某個人的注意,提着刀大踏步便走了過來。
“你們在幹什麼,這馬車裡是什麼人!”
馬車外的人被他驚了一下,馬車内本就驚慌失措的三人更是吓得不行。
尤其是立夏,一手捂住嘴,一手指了指地上的人,又指了指外面,臉上滿是驚恐。
人是不可能交出去的,但是她們也不能被發現。
千鈞一發之際,江遲喻摘掉了手上和頭上的首飾,示意立冬立夏不要出聲,徑直掀簾下車。
“什麼人吵吵嚷嚷,敢擾了我們小姐的清靜!”
此話一出,周圍的馬夫和侍衛具是不解,但他們都是江府的人,必然不會拆了自家小姐的台,均是低下頭,做眼觀鼻鼻觀心狀。
“馬車裡面是你們家小姐?你讓她出來,我懷疑你的馬車裡私藏逃犯!”
江遲喻好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抱臂冷笑一聲看着他。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見我們小姐!還私藏逃犯,我看你是别是居心叵測,想要對我們小姐不利吧?”
江遲喻說完便咬着牙看他,一臉地鄙夷。
霖歇表姐教的吵架第一式,别管别人說什麼,先把帽子往對方頭上扣。
“誰要對你們小姐不利,我們是來抓逃犯的,你個丫鬟算什麼東西,在這裡亂說話!”
很好,對方跳進了自己的坑裡,江遲喻拼命制止住發抖的右手,擡手指着他。
“好好好,我是個丫鬟不配同你說話,你非要見我們小姐是不是,你還說你不是居心叵測!”
方才那夥人聞聲趕了過來,江遲喻果斷選擇先生奪人。
“我知各位英雄好漢是為了抓捕逃犯,可你們也得看好自己人。幾位在前頭辛苦,他倒好,跑到後面非要見我們家小姐,實在是不要臉皮,呸!”
一面誇了他們,一面又讓此人同他們割席,最後還颠倒了事實。
此話一出,效果果然不錯。
“我們在那邊辛辛苦苦找線索,你小子偷跑到這邊調戲女人!”
那人被自己人罵罵咧咧領走了,而江遲喻在衆人疑惑又傾佩的眼神中上了車。
“趕緊啟程吧,别又被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擾了小姐清淨!”
馬車啟程,被迫擠在車中角落的立冬立夏江遲喻三臉相觑,而後不約而同地看向占據了大部分位置的男人。
外頭的人解決了,裡頭的人還沒解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