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梨你是好姑娘,多看着些你婆母,我先回去了,有事喊一聲我就過來!”
張嫂子握着秋梨的手,一臉不放心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出母。
“诶,我曉得,張嫂子你趕緊回去吧,家裡的娃離不得人,婆母這邊我會看着!”
張嫂子也離開了,這屋裡如今隻剩下他們四人。
出父冷冷地看了虛弱的出母一眼,冷哼一聲便又出了門。
他要去哪?
江遲喻直覺他要去的地方不簡單,和秋梨說了一聲,讓秋梨留下來照顧人,她則是趁着出父還沒走遠,悄悄跟了上去。
出父走得很快,似乎總是有意無意點避開人群,也不時地四下查看,江遲喻好幾次都差點被發現。
“表小姐,就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是别學着跟蹤人了。”
黃楊突然出現,把江遲喻吓了一跳。
“我去前面跟着他,你在後頭别太引人注目就成。”
黃楊看着江遲喻那偷偷摸摸地模樣,果斷跳了出來,提醒了幾句就又跟上了出大壯。
江遲喻不知黃楊什麼時候跟在身後的,不過有他跟着,江遲喻也放下了一半心,不再躲躲閃閃,而是大大方方地走在路上,注意黃楊留下的信号。
出大壯這一路走得當真是遠,竟然從城西硬生生走到了城南。
江遲喻看着眼前的街坊,一時之間不知該往哪走。
她來同林之後就在了解同林的地勢,街坊分布也從賀紀那邊的材料有所了解。
這城南的“貓兒坊”她也略知一二。
那時她和立夏立冬在後院裡頭喂偷溜進來的野貓,立夏想起外頭人說的貓兒坊,還猜測那裡是不是到出都是貓兒,要找機會去玩一玩。
沒曾想這話被路過的林伯聽到,林伯看着她們欲言又止,含蓄又隐晦地将貓兒坊暗中做的勾當告訴了她們。
這貓兒坊中住着的要麼是富貴人家的外室,要麼是不可見人的暗娼。
出大壯昨日死了兒子,今早妻子自盡,他抛下這一切要來的,竟是這種地方?
江遲喻隻覺惡心又驚異,怎麼會有人無心至此。
她還在路口處徘徊的時候,十分擅長跟蹤人的黃楊又突然出現。
“表小姐,他進去了一個暗門子裡,那房正對面有顆大樹,是絕佳的‘觀景台’!”
黃楊對這種地方也算是熟悉了,那些個貪官污吏奸商最喜歡往這些地方來,沒想到那個老炮仗也愛往這跑。
“表小姐,多有得罪了!”
黃楊帶着江遲喻往右側的巷子裡去,找了個位置,摟着她的腰便輕而易舉地上了樹。
江遲喻雖然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被他這麼淩空一帶,還是吓得閉上了眼睛。
“好了,看吧,這位置多好,我們看得到他們,他們看不到我們。”
黃楊完全沒察覺出江遲喻的緊張和害怕,十分自信地邀功。
江遲喻緊張地抓緊樹幹,順着他的視線處看,果然看到了一男一女,并且他們正好出了房往院子裡來,連說話的聲音也聽得清。
“烏娘,我想死你了!”
出大壯夾着嗓子往那女子身上靠,手還十分不老實的往她腹上揉。
江遲喻惡心得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半個時辰前他對着給他生了兩個兒子的結發妻子可不是這個态度。
“你怎麼這麼快過來了,你家裡不是還有事嗎?”
女子順勢靠在他懷中,右手搭在出大壯的肩上,另一隻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
“不就是那些事,廢物死都死了,當然還是你更寶貝!”
出大壯不耐煩地揮揮手,将女子小心翼翼地扶到院子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則是蹲下,順勢靠在她的肚子上。
從江遲喻的視角看上去,他頭頂的雜草一般的白發十分明顯。
“讓我聽聽我兒子的聲音,有沒有鬧你娘啊!”
“才三個月呢,哪來的聲音。”
兒子?!
江遲喻和黃楊驚訝對視,實在是被眼前的景象和他們的話語震撼得有些失語。
“烏娘,快了,很快我就能帶着你們娘倆遠走高飛,離開這個破地方!”
出大壯蒼老的聲音中散發出莫名的雄心壯志,聽起來頗有些令人發笑。
“大壯哥,我自是相信你,可你家裡不是還有個——”
“哼,提到她我就來氣,要死不早點死,偏等到人來了才死!”
想起家裡那個臭婆娘,出大壯就開始不耐煩。
“我這次過來也是想找你再拿些那個東西,我上回用完了沒剩。”
那女子一直遊刃有餘的模樣,聽到他這句話反倒是難得驚訝。
“大壯哥要那個東西是要做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