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喻看着那包不起眼的藥粉,冷面盯着出大壯。
出大壯自知理虧卻還想狡辯,被黃楊一把堵住了嘴。
出大壯那裡是沒什麼好問的了,其他的線索得從烏娘這裡下手。
“你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要殺出大樹?”
劉楊離烏娘最近,從袖口中翻出一把刀,直直抵住烏娘的脖子。
“别嘴硬,這把刀剖了不少屍體,你也不想它在你身上也開個口子吧?”
烏娘原先還想演一演,現在小命在别人手上,吓得瑟瑟發抖,一點也不敢隐瞞了。
“别殺我!别殺我!我說,我全都說!”
“不是我要殺出大樹,是前段時間有人接近我,讓我勾引出大壯……”
根據烏娘的口供,背後人找到她,讓他勾引出大壯,想辦法在近期不着痕迹地殺了他們一家。
這一家裡,自然是包括出大樹,出父出母,還有秋梨,甚至出大樹已經和離歸家的妻子。
烏娘為了錢一口應下,但自己也害怕,一直沒敢下手。
直到前幾日有人找到她,給了她這藥粉,威脅她一定要出大樹趕緊死。
烏娘實在沒辦法,就試着說了幾句,沒想到出大壯竟然真的照做。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去做的,我以為,怎麼樣也得拖個幾日。”
想起出大壯的決絕,烏娘吓得打了個冷戰。
“呸!想必是他早就想殺了出大樹,你說的正中他的下懷。”
黃楊看出大壯越看越不是個東西,實實在在連畜生也不如,忍不住朝他臉上吐了口唾沫。
江遲喻看着因為掙紮而披頭散發的烏娘,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所以,那個半路上提醒出大娘不要亂吃東西的人,是你派過去的?”
烏娘點了點頭,出大壯把藥粉拿走之後她心裡實在不安。
幕後之人又一直在威脅她,她沒那個膽子要回來,思來想去,隻好扮上男裝,等在出大娘回家的路上親自提醒。
“我想着雖然法子是我出的,但要是他們不吃,也不關我的事,這人命不該算在我的頭上。”
“不會有厲鬼來索我的命的,不會的!”
烏娘緊緊咬着自己的唇畔,因為激動而渾身發抖。
江遲喻看着她神色中的害怕和痛苦,心中亦是難受,為什麼每一個無辜的人都要被牽扯進來呢?
“可出大樹還是死了。”
賀紀的語氣中沒有絲毫波動,像是宣判斬首的判官,冷硬無情。
“烏娘也是被人威脅的,她不是主犯!”
江遲喻倔強地看向賀紀,輕輕往前走了半步,擋在烏娘面前。
“是誰威脅你,你盡數說出來。”
江遲喻蹲下,視線和烏娘齊平,眼神中滿是鼓勵。
“我說,我說,是一個鷹鈎鼻地外鄉人,他好像會武功。”
烏娘和那人見面次數不多,對那個人也隻有這點印象。
“他們為什麼找上你?”
賀紀站在遠處,很快捕捉到重點。
烏娘眼神閃躲,臉上有明顯的猶疑。
裡面果然有問題!
“我這刀可好久沒見過血了,你不說的話——”
劉楊将手中的短刃又往烏娘細白的脖頸上靠近了幾寸。
“啊啊!我說,我說!”
烏娘終于還是決定保住自己當下的小命要緊。
“我在河對面洗衣服的時候,看到他們在抛屍。”
“抛屍!”
此話一出,連沉浸在失去兒子的痛苦裡的出大壯也擡起了頭。
“是,我在河邊洗衣服,他們一開始沒看到我,把裹着草席的東西往河裡丢。”
“我一開始沒看到是什麼,隻覺得奇怪,挪了幾步細看是人,我吓了一跳,叫了出來。”
“就被他們發現了,他們本來是要殺了我的,是那個鷹鈎鼻地說我有點用才留了我一命,讓我幹後面這些事。”
“你是什麼時候看到他們的?她們在何處抛屍?”
賀紀永遠能抓住最重要的那個點,精準發問。
“就是,三四個月前?在遊山村的山腳下,那條河叫松二河。”
刀抵在脖子上,烏娘一點不敢撒謊,把自己知道的全盤托出。
“那個鷹鈎鼻近期還會來找你嗎?”
“我不知道,他每次都是突然出現的,從來不會提前告訴我。”
那個鷹鈎鼻應當就是之前出大樹提到的外鄉人了,他反複出現,想必不是什麼小人物。
找到了這個人,說不定就能找到真正的突破口。
“黃楊,你帶人去松二河,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線索。”
“劉楊,你把這兩人一并帶回去我們的地方關起來,務必保證他們的安全。”
二人應是。
江遲喻也看向賀紀,臉上滿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