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帖子寄過去了,齊小姐親自見了我,說明日必定在齊家擺好宴席,恭候小姐。”
立夏也不想說得這般恭敬,齊小姐要求她一定要一字不漏的重複。
江遲喻聞言倒是笑笑,齊翎生性爽直灑脫卻又洞察入微,想必也知道她的目的。
“既然如此,今日無事,就去鋪子裡頭走走吧。”
不着急,三人便一路聊着一路走過去,倒是有幾分難得的清閑。
“小姐自來了這同林,除了病着的那幾天,哪有歇息的時候,當真是勞碌命。”
“是啊,小姐可清減了不少,若是老爺看到,不知道該多心疼。”
立冬立夏心疼江遲喻,江遲喻也心疼她們。
“我忙,難道你們就不忙了,這鋪子要不是有你們兩個左膀右臂在,我哪有時辰去忙其他事!”
江遲喻站在中間,一左一右地挽着兩人的肩膀,步伐輕快。
“說到忙,我倒是覺得開心!”
立夏一向愛新鮮事,來到同林之後的每一日,都覺得格外新鮮。
“我也是,如今咱們管着鋪子,能日日在外頭行走,雖然累些,但格外充實!”
立冬是閑不住的人,江遲喻看着她如今滿足微笑的樣子,突然覺得心酸。
江遲喻總是害怕,來這同林一趟,是讓她們跟着吃苦,所幸,苦中有樂。
前世乃至今生,她一直将自己困在内宅之中,立冬立夏跟着她也整日在四四方方的小院子裡打轉。
可是她們的才能不止于此啊。
“小姐心慈,不要總是覺得對我們不好,小姐是頂頂好的小姐!”
“對,小姐是頂頂好的小姐!”
二人能察覺出江遲喻的變化,緊緊挽着她的手。
江遲喻鼻頭微酸,這街上人聲鼎沸,落淚不好看,到底是被她忍了回去。
立夏人際交往極好,那些外頭的消息,全是她跑出來的。
立冬管理鋪子很有一手,後廚,賬本,買賣三手抓,格外有掌櫃的氣勢。
哪怕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隻能等着旁人來救的大小姐,也做成了幾件事。
至少,秋梨如今有了真的安生立命之本,出大娘,不,陳荞也救了回來。
說到陳荞,她突然想換一個目的地,天色還早,應當來得及來回一趟。
“那你們的好小姐又有了新的主意,你們跟不跟?”
立冬立夏一點沒思考地點頭。
“跟跟跟,小姐想做什麼,我們都跟!”
直到坐在馬車上,兩人還沒從江遲喻嘴裡問出去處。
“好小姐,我們要去哪啊!”
“是啊,你就告訴我們吧!”
兩人靠在江遲喻兩側,扭着身子撒嬌,偏偏有人“坐懷不亂”。
“到了就知道了,不着急不着急。”
她故弄玄虛,立夏卻有别的法子。
“趕牛車的小哥,這是咱們鋪子的蜜餞可好吃了,你嘗嘗!”
立夏最會和旁人套近乎,很快掀開簾子同外頭趕車的小哥熟絡起來。
“是嗎,小哥還沒娶親啊,對了,咱們此行的目的是何處啊?”
“立夏姑娘,咱們要去城外的杏花村嘞!”
輕而易舉,手到擒來,立夏道了謝,一臉傲嬌地掀簾進來。
江遲喻和立冬聽到了外頭的談話,不得不佩服立夏這問話的本事。
尤其是見着立夏這幅公雞昂首挺胸的得意模樣,江遲喻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讓你待在我這牛車裡實在是屈才了,你該跟着賀紀去查犯人才是!”
江遲喻冷不丁提了一句那個人,立夏和立冬都愣了一下。
江遲喻卻沒有察覺異常,好似隻是随意提了一嘴。
兩人對視一眼,小姐這樣子,到底是放下了,還是沒放下?
江遲喻不知道她們倆的小九九,繼續逗立夏。
“那你曉得我去杏花村做什麼嗎?”
“這我可沒告訴他!”
立夏陷入思考,倒是立冬看着擺在後頭的禮物,眼珠一轉,有了想法。
“我猜,小姐是要去拜訪一位,故人。”
江遲喻故作神秘地點點頭,又搖搖頭,伸出兩根手指當作提示。
“對了一半,是要去拜訪兩位故人。”
立夏看着她們,滿臉都寫着“我猜不到”。
江遲喻捂嘴偷笑,倒是立冬看着那禮品,神色若有所思。
“小姐放在車上的禮品都是以溫補的養生之品為主,因當是要去拜訪老人。”
江遲喻點點頭,鼓勵她繼續猜。
“小姐回同林後的第二日去拜訪的老人家便是石婆婆,奴婢猜測這故人中,應當有一位是石婆婆。”
“立冬果然聰慧,一猜就中。”
江遲喻鼓掌,立夏這才恍然大悟。
“怪道小姐要我将太醫開的藥丸子也一并帶來呢,原來是要帶給石婆婆。”
“你人情練達,立冬細緻入微,都聰慧,都聰慧!”
立夏一點不心虛地接受了這誇獎,卻還有疑問。
“那另一位是?”
江遲喻面色複雜了一瞬,很快又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