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動我的東西,你憑什麼動我的東西!”
她聲音有些大,很快吸引了周圍幾桌客人的視線。
一旁的掌櫃見勢不妙,趕忙過來,将她拉到一側,同她說明了情況。
今日的錢沒交,這房就沒給她留。
掌櫃的還說,自己能留着她的東西多放一日已是仁慈,讓她拿了東西趕緊走。
說得看似低聲下氣,實則趾高氣昂。
這看人下菜碟的神情惹人作嘔,可偏偏他遇上的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主。
“你憑什麼說我不住了,你憑什麼動我的東西,好沒道理的店家!”
聲音一點不輕,反而故意放大,卦幡也一抖一抖的,彰顯出主人的怒氣。
“你都不付錢,我們店憑什麼讓你住!”
看着她一副要鬧大的樣子,掌櫃也不裝了,說得自己最在理。
“我住的第一日就交了三日的錢,今日才第三日呢!”
掌櫃被她一噎,很快又反應過來。
“日子是第三日,可過夜是第四日了,你沒給錢就是不給住!”
卦幡被氣頭上的主人一揮,這下徹底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包括正在低頭吃飯的青楊。
“我早上出門的時候不同我講,現在還随便動客人的物件!”
她憤憤轉過身來。
“大家夥評評理,客棧的人随便動咱們的物件,少了什麼貴重東西,他們是不是得負責!”
衆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附和她的話,把掌櫃的氣得臉色鐵青。
“莫要在這裡血口噴人!你個窮酸鬼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值得我惦記!”
“那就是說,要是個有錢的客人,你就惦記他的東西喽!”
“你!”
掌櫃被氣得不行,掃視大堂上一堆看熱鬧的人,他忍了忍脾氣,将那破包袱往地上一摔。
“好男不跟女鬥,帶着你的破東西滾出去!”
那包袱落在地上發出好大一身響,東西也散了一地。
“我的草藥!天殺的,你王八蛋!”
眼看着本來分包裝好的草藥被他随意一丢全都混在一起,那人也忍不住,卦幡一丢,沖過去就要給掌櫃一巴掌。
卦幡?草藥?女子?
本來隻是當個熱鬧看的青楊突然反應過來,這幾項都符合江遲喻同她說的蒲大夫的特征。
還有,她聲音的确是大。
難道真是她,青楊坐不住了,在店小二把她推出門外的時候起身追了過去。
蒲地藍一手舉着卦幡,一手背着包袱,氣得想要去報官。
不過是聽聞這裡有趕集,必定人多才來擺攤,沒曾想竟碰上這樣惡劣的人。
她朝着客棧和那群耀武揚威地小二唾了一口,轉身欲走,卻被一人聲喊住。
“敢問姑娘可是姓蒲?”
她隻當沒聽見,腳步不停,這店裡的沒一個好東西。
“姑娘等等!”
青楊追上去攔在她面前。
“冒昧發問,姑娘可是蒲大夫?”
蒲地藍一臉戒備地看着他,這人她也沒見過啊。
看她這模樣,青楊便知道自己找對人了,竟在甯城就找到了這位蒲大夫。
“蒲大夫月前可曾在雙林鎮替一位公子診治過,現那公子舊傷複發,想請大夫過去再看一看!”
青楊一口氣說完,表情焦急,話裡倒是真誠。
蒲地藍也想起來當初江遲喻一行,她們出手最大方,想不記住都不行。
“診金不是問題!”
青楊看她面色猶豫,又想起客棧的錢财之争,以為她囊中羞澀,故以錢财誘之。
“錢不錢的,都好說,人在哪?”
确定此人不是耍她之後,蒲地藍自然不會放過白白上門的生意。
“沉州,同林縣。”
“沉州?”
她還以為就在附近呢,這也有點太遠了,她有點猶豫。
“病人病情緊急,聽聞蒲大夫宅心仁厚,醫術高明,想必不會拒絕。”
他這麼一誇,蒲地藍還真沒法拒絕了。
畢竟在這霜州晃蕩了這些日子,不僅沒開幾單,還賠出去不少錢,那群不識貨的人還老是叫她道姑!
難得又有貴客上門,還是回頭客,當真是拒絕不了啊。
“好,那我就跟你走這一趟!”
看她應下,青楊也是一臉高興,藏在身後的繩子被他重新塞回袖口中。
這樣也好,省了他綁人的功夫。
“病人昏迷了幾日,如今不知是何情況,明日一早就出發。”
“明早,會不會有些太趕了?”
蒲地藍最讨厭早起了,還得趕路。
青楊自覺脾氣已經耗盡,到底還是擠出了幾個字。
“病人病情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