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石料,工人們也開始熱火朝天地繼續幹活,江遲喻仍舊提着心。
江暑跑過來,朝着她豎起了大拇指。
“還得是小姐,果然搞到了石料,看那起子壞人怎麼辦!”
江遲喻看着眼前皮膚黝黑明顯粗糙了好幾歲的江暑,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他前世的樣子。
前世父親被捕入獄,除了站幹岸看熱鬧的人,還有不少藏了壞心的人。
江府就剩她們幾個老弱婦孺,文竑竟買通了外頭守着的人進來,一定要逼她做妾。
她不從,文竑甚至打算硬上,立冬立夏都被攔在了外面。
要不是江暑踹開了門,她怕是要遭人玷污。
文竑帶來的人氣不過,生生打折了江暑的一條腿。後來的日子,他行動不便,總是待在房中,蒼白,消瘦。
洪水,被冤,入獄,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噩夢。
“小姐,可是木材怕是還不夠,什麼時候能運過來?”
陷入前世悔意中的江遲喻被江暑的一句話喚回神。
這正是她憂心的點,石料不夠,木材更是沒剩多少。
實在不行,她隻能再往周邊的縣城再走幾趟,能買多少是多少。
背對着江遲喻的方向,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出現。
江暑第一個看見,面上的表情從疑惑到驚喜。
“小姐,是木材,是木材!”
被激動的江暑吓了一跳,江遲喻疑惑轉身。
如同流水一般,無數的順着方才石料的路過來,前頭領路的身影格外熟悉,那不是黃楊嗎!
黃楊朝着後頭吩咐了一聲,朝着江遲喻的方向猛地揮了揮手,便下馬跑了過來。
“你怎麼會過來,這麼多木材!”
江遲喻看着那源源不斷的木材,激動得差點要跳起來,這哪裡是木材,簡直就是救命稻草。
黃楊格外自信地拍拍胸脯,直說沒有自己做不成的事。
有了木材和石料,堤壩上的事一時半會不用擔心了,就連守了好幾日的江暑也能回江宅好好歇息兩日了。
黃楊跟着他們回到江宅門前,被江遲喻拉着一定要留下吃一頓飯。
“江小姐太客氣了,放心吧,我一定會常來蹭飯的。”
眼見着人留不住,又想着賀紀的身體還在恢複,江遲喻便站在門口目送着黃楊,直接走進了隔壁的宅子?
江遲喻還沒反應過來,進門的黃楊就轉過頭故意朝着他們比了個手勢,眨了眨眼。
“小姐,他怎麼從那走?”
江暑被黃楊這一出弄得有些懵,江遲喻倒是想明白了。
“他是要同咱們當鄰居了。”
想想也是,他們那基地雖然保密到底太偏僻了,賀紀的身體恢複,總是待在縣城裡方便查案。
修築堤壩的材料解決了一半,林伯也高興得做了一桌好菜。
“可惜立冬立夏兩個小姑娘沒在,她們何時能回來?”
有蒲青藍在,她們不用待很久,大概三兩天就能回來了。
“你們三個姑娘這些日子太辛苦了,該補補,還有阿暑,都變成黑小夥子了,這湯多喝些!”
林伯如同每一個宅子裡頭疼愛長輩的大家長一半,給她們每個人都夾了菜。
奔波日久,再次感受這樣的親情時光,江遲喻也十分動容,這段時日辛苦的何止是她。
“林伯,這些日子要不是您的照顧,我哪能衣食無憂地在外頭瞎跑,您是大功臣才對!”
江遲喻難得喝酒,敬了林伯一杯水酒,喝了幹淨。
“還有秋梨姐,因為我的原因,鋪子裡頭時不時就會來些難纏的客人,要不是秋梨姐姐撐着,鋪子怕不是早就倒了,這杯我敬阿姐!”
林伯和秋梨自是高興應下,他們不曉得江遲喻的酒量,看她這豪爽便沒有多勸。
江暑倒是記得小姐酒量不行,可這不過是些許水酒,應當沒問題吧?
“江暑!”
江遲喻突然喊他的名字,讓江暑成功忘了方才的擔憂。
“堤壩上要不是你看着,我沒法出去買材料,你日後要買宅子還是要銀錢都同我說,你娶媳婦的錢我都包了!”
江遲喻一個才及笄的姑娘說出這樣的話,逗得幾人哈哈大笑,秋梨更是想要上前捂住她的嘴,不知羞!
江暑被逗得臉色通紅,在曬得黝黑的面皮上透出紅色,實在是喜感十足。
“阿暑,你就這樣黑黑的,挺好的,白色不襯你。”
江遲喻像是有感而發,卻讓江暑覺得她在嘲笑自個兒,像林伯告狀。
“林伯,你看小姐!我曬黑了怎麼讨媳婦!”
林伯秋梨都忙着誇江暑玉樹臨風,曬黑了也有男子氣概,沒人注意到三杯酒下肚的江遲喻眼睛已經有些發直了。
一整桌好就好菜下肚,幾人都各自回房中休息,江遲喻總記得自己有什麼事沒做。
她擡眼一瞧,一堵院牆,将江宅同隔壁隔開。
哦對,隔壁,她要去隔壁。
步履有些懸浮的江遲喻順着小門3走到了兩個宅子間隔的巷子中,正好被領完任務出來的青楊撞見。
他沒發現江遲喻的異常,雖然先前對她有所不喜,可到底是她找的人救了大人,他現在見到人隻覺得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