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硬得很,就是不知道你的骨頭是不是也這麼硬了。”
本朝審訊犯人時不許用酷刑,以防屈打成招。
但适當用刑是可以的,尤其是對這些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條人命的重刑犯。
劉楊在這方面可是行家,比必定讓他皮肉不損,但實話全說。
外頭,黃楊跟着賀紀出來之後,還是在想着那個人。
他總覺得那人好像在哪裡見過,雖然的确普通,但眉眼之間又有些熟悉。
“大人,你覺得那人眼熟不?我怎麼覺得好像見過。”
賀紀聞言思索了片刻,腦海中沒有這個人的模樣。
思索未果,黃楊跟着賀紀回到了林宅。
“你無事的話,去糕點鋪子買一盒秋梨糕回來。”
遲喻晚上回來,應當會過來同他聊一聊修築圍堰的事。
既然準備了她愛喝的茶,自然也該備備她喜愛的糕點。
自從堤壩修築完成,“砂雲軍”消停之後,他們也搬到了林宅,黃楊倒是難得閑了下來。
劉楊那邊要審犯人,青楊那邊不好過去,他隻好天天跟在賀紀身邊。
好容易出了個趟外差,他自然樂意。
“大人的蜜餞可還有,要不我順便帶些回來?”
黃楊不知道江遲喻給賀紀帶了蜜餞,倒是貼心問了一句。
然後他就眼睜睜看着自家大人身上彌漫出一股子格外奇怪的氣息,神情有一瞬的變化。
他看不透,賀紀沒同他說,而是擺擺手,示意不用。
又來到糕點鋪子,秋梨和立冬在裡頭忙碌,六石在外頭迎客,看到黃楊,趕忙出來迎接。
“黃大哥怎麼來了,可是有事?”
“來買糕點啊,小六兄弟忙啊!”
黃楊随意打了聲招呼,卻在看到六石時,腦海中電光火石閃過一瞬。
“黃大哥能來時小店的榮幸,不用買,送上門都行,黃大哥如今在何處下榻啊?”
六石仍是熱情好客的模樣,沒注意到黃楊的變化。
黃楊克制住内心的驚異,敷衍了幾句,便進了後頭,正好碰上拿着賬本的立冬。
“黃楊,你怎麼過來了?”
黃楊朝着外頭看了一眼,六石還在攬客,看樣子沒注意這邊,他趁着沒人注意,一把将立冬拉倒暗處。
“怎麼了,怎麼了?”
立冬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
“小聲些,六石的身世你們可知道,他可有什麼兄弟?”
立冬看他神色嚴肅,不似平時,也有些不安。
“六石是我們開業就招來的,還是林伯友人的小子,至于兄弟,每聽他提起過。”
聽起來不像是有嫌疑的樣子,可黃楊分明發現,六石的眉眼同今日劉楊抓到的那人有八分的相似!
聯想起他方才的話,聽起來沒什麼問題,可細細想去,卻是有打探住所的嫌疑。
立冬從自家小姐那邊知道他們最近在查案,看他突然問起六石,還以為有什麼牽扯。
“六石一直在我們鋪子裡頭幹活,先前那個盯梢的人也是他發現的,他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黃楊放心不下,可他實在不擅長試探,就怕露出馬腳,打草驚蛇。
“你沒同他說什麼重要的東西吧?”
立冬搖搖頭,她知曉分寸,那些事連秋梨都沒說過。
“他每日都在店裡攬客,每次我過來,他也隻是問問小姐怎麼沒過來,其餘的從不多問。”
看似毫無破綻,黃楊也不好冤枉好人,不過他倒是想了個主意。
帶上糕點回了林宅之後,黃楊又去了獄中一趟,劉楊正好出來。
難得看劉楊有些喪氣的模樣,想來這邊沒什麼進展。
“那人還是一個字都不肯說?”
劉楊點點頭,還真是硬骨頭,硬是熬下來了。
黃楊朝着他耳語一番,劉楊驚異擡頭,眼神中滿是懷疑。
這樣可行?
試試呗。
罷了,反正也不過是試探,說不定就是黃楊猜錯了。
劉楊又進去了,他審訊時不讓外人打擾,黃楊便在外頭等着。
一刻鐘過去了,又一刻鐘過去了,還是沒等到人出來。
問個話要這麼久?
就在他不耐煩與欲進去的時候,劉楊着急不已地跑了出來。
“快,你去松林大壩上救人,我去報給大人!”
黃楊沒明白他的意思,救人,救誰?
“救江小姐!他們提前知曉江小姐這幾日會去大壩上,已經派人在那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