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謙睿的輔導員尴尬地笑了笑,出聲勸道:“哎呀,周同學,既然謙睿他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你就心胸寬闊一點,将此事揭過吧,啊?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學生,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人嘛,總是會犯錯的。你看郭謙睿他也是……年少無知,一時意氣用事,才犯了錯,你為什麼不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一點後路都不給人家留呢?”
葉桁内心略微有些松動,他知道一個人如果留下了案底是會造成終身影響的,況且郭謙睿還隻是一個大學生,他未來的路還很長,葉桁不知道這樣是否有些殘忍……
葉桁朝周臨铄看了一眼,然而對方隻是對他抿唇笑了笑,轉眼仍舊不為所動地說:“抱歉。”
“周臨铄你什麼意思?!”郭謙睿聽了這話,忽然怒氣沖沖,眼神怒瞪,雙手撐着桌子,“你别覺得自己家裡有幾個臭錢就高高在上的,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得圍着你轉?覺得你自己特偉大啊?!”
在場的人皆是吓了一跳,見郭謙睿情緒激動地站了起來,一旁的警員趕忙制止道:“郭謙睿,請你冷靜,端正你的态度。”
周臨铄沒理會郭謙睿的怨吼,眼神毫無波瀾地反問道:“這就是你說的,你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郭謙睿被按回椅子上,一臉扭曲道:“我都給你們道歉了,你還想怎樣?難不成要我跪下來給你磕幾個響頭嗎?”
周臨铄面色如常地搖了搖頭,語氣平緩道:“諒解是留給真正會自省和改過的人,但是很可惜,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你并不屬于這類人。”
“你願意把時間浪費在妒忌和窺觊他人的金錢和人生上面,不如多花點時間改善和提升一下個人的人格與道德修養,這無論對你本人還是社會都将受益匪淺。”
調解室的燈光像是給周臨铄的臉龐鍍上了一層冷光,他的神情看起來異常的平靜又冷淡。
這樣的周臨铄,葉桁是第一次見。
沒有昔日的溫和,神情是平靜的、淡漠的,說出來的話和處理事情的方法有條不紊,葉桁本以為按照周臨铄的性格會給郭謙睿一次機會,選擇與他和解的,但是周臨铄他沒有。
郭謙睿臉上有些挂不住,他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這幅清高的樣子,還想要繼續無理取鬧。
周臨铄眼神沉了沉,裡面帶着些警告的意味,看向郭謙睿說:“如果你記性不好的話,我不吝啬幫你回憶一下上學期發生的你口中的‘一時沖昏了頭’。”
郭謙睿聞聲頓了頓,身體頃刻間打了個抖,他眉頭緊鎖着說:“你答應了我不追究這個事情的!你想出爾反爾嗎?”
在場的人聽着他們的對話,是傻子都能聽出來這種事應當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警員心想這調解怕是行不通了,兩邊的輔導員雙雙歎了口氣,葉桁垂着眼眸陷入沉思。
周臨铄對郭謙睿露出個耐人尋味的微笑:“你心虛什麼?”
“既然機會已經給過你了,這一次你好自為之吧。”周臨铄輕歎了口氣,想了想,還是說了,“還有,我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家庭産生什麼優越感,創辦貓協的初衷不僅是為了滿足親人的心願,還正是流浪貓需要我們的幫助。我不知道你的人生經曆過什麼,你内心的嫉妒和常常對他人懷着惡意的心理,讓你自己再一次犯下這樣的錯誤。如果你始終覺得你的行為沒有問題,那也無人強迫,我們走法律程序就是最正确的。”
最後,周臨铄鄭重地向警方表達了不接受郭謙睿損害物品調解的意思,而葉桁還是選擇接受了郭謙睿對他出手的道歉。
兩個人弄完相關的手續便準備離開警局,這時郭謙睿在經過他們身邊時,倏地露出一抹惡笑:“兩個男人,你們不覺得惡心嗎?過街老鼠。”
葉桁如遭雷擊,腳下的步子一頓,身體僵在原地,轉頭看向郭謙睿:“你在說什麼?”
郭謙睿笑了笑,沒搭理葉桁的話,轉而對周臨铄意味深長地說:“校園牆上的帖子你讓人删的吧?”他臉上滿布譏笑和嘲諷,“聊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周臨铄,原來你也會有覺得見不得人的事情啊?還有啊……兩個人大半夜的去活動室準備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葉桁隻覺得周身的氣溫驟降下來,他不自覺地蜷了蜷冒出冷汗的手掌心:“你亂說什麼呢?!”
周臨铄用身體擋住葉桁,往後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扯了扯嘴角,語氣淡漠地對郭謙睿說:“泥菩薩過江,祝你在裡面待得開心。”
周臨铄說完轉過身來,垂頭看了眼葉桁:“我們走吧。”他伸手拉了拉葉桁的手腕,帶着他離開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