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果然氣壞了,無奈籠舍的縫隙太窄,珀爾能進來他就進不來,隻能把大嘴筒子插進籠門上的鐵條之間,呲着牙嗷嗷大罵。
飯碗和飯盆跟安德烈算是同期的狗子,甚至比他還大幾個月,當然不會像小黑和Sorry那麼怕他。兩兄弟立刻嗷嗷地罵了回去。
安德烈平時就不是個很愛叫的狗子,罵架水平不高,面對的又是基地裡出名的嘴碎兩兄弟,根本罵不過,更是氣的不行。
珀爾心裡更加得意。
然而這時,籠門外的安德烈突然住了口,兇巴巴地看了他們一眼,把狗嘴從籠子縫隙裡抽出來,然後轉身跑到籠門側面,擡起頭,居然用狗嘴去咬飯碗飯盆籠舍門上的插銷!
珀爾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家夥居然是想直接開門進來!
安德烈是很擅長開門的,他的開門技術在基地中僅次于訓導員們。目前,除非是需要鑰匙的鎖,不然普通的插銷很少有能關得住安德烈的。
居然把這茬給忘了!珀爾有些惱怒。他跑到門邊,伸爪在籠門上拍了幾下,氣惱地嗷嗷直叫,然而安德烈竟仿佛沒聽到似的,一門心思對付門鎖。
連他的話都不聽了!珀爾心裡更氣,果然在這家夥眼裡,他就跟個長了毛的小彈球一樣,誰會仔細聽小彈球說了什麼?
珀爾真想直接躲進籠舍深處,不理這家夥了。可是看到安德烈咬插銷時那副急切的樣子,珀爾總想起他被霸王追的那一次。那時,安德烈為了出來救他,嘴裡被籠門刮了那麼長的一條口子……
煩人!珀爾氣的嗷叫了兩聲,甩着尾巴鑽出了籠舍,繞到安德烈身後,使勁踩他大尾巴。
然而他還沒踩到,就見安德烈大屁股一扭,整個狗轉了過來,吐着舌頭笑望着他。
珀爾愣住了,這家夥剛不是還忙着開鎖嗎?不是專注得誰叫也聽不見了嗎?怎麼一出來就立刻反應過來了呢?
靠,裝的,被套路了!珀爾瞬間反應過來,一扭身就想再往籠舍裡鑽。然而安德烈已經撲過來,穩準狠地一口銜住他的後頸皮,拎着他朝自己的籠舍跑去。
不僅跑,還一蹦一蹦的,扯得珀爾後脖頸子生疼。
珀爾氣的七竅生煙,揮舞着小貓爪亂抓亂踢,口中發出憤怒的喵叫,然而安德烈死皮賴臉,硬是把他拎回了犬舍。
煩死了!珀爾想:每次都是這樣,他已經不是小貓咪了,還這樣把他叼來叼去的,他不要面子的嗎!
珀爾憤怒之極,一落地就徑直朝着安德烈的狗窩跑去。
安德烈似乎也看出他生氣了,皺着眉頭悻悻跟上來,耷拉着大腦袋似乎想蹭蹭他。
珀爾靈活地繞開狗子,一口叼起那隻藍色小球,扭身跑出犬舍。
安德烈愣了一下,似乎以為珀爾要繼續玩球,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一蹦一蹦地跟了出來。
珀爾将這反應看在眼裡,心中冷哼。
不過他沒有停下來等狗子,而是徑直跑到了籠舍外的走廊對面,然後放下小球,停下來回頭看。
安德烈跑到他兩步之外的地方,似乎終于明白了他的意圖,停下步子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珀爾的小貓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是的,就在籠舍外走道的盡頭,有一道排水溝。這溝不深,不下雨時裡面甚至是幹燥的,隻是很窄,剛剛好能容納一個小球的寬度……
關鍵是,這個寬度,狗爪子是絕對伸不進去的。
小貓獰笑一聲,擡起他罪惡的小爪,一下将球拍進排水溝裡!
安德烈急忙忙跑過來,不敢相信地看看他,又看看小球,眉頭都皺了起來,兩爪在溝旁邊的地面上徒勞地刨動。
可是這有什麼用呢?你還能把水泥地給刨開嗎?
珀爾終于扳回了一城,看着大狗子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感到這一中午積累的怨氣瞬間全都發洩出去了,渾身上下每一根貓毛都舒暢了。
他愉快地甩了甩尾巴,留下還在原地亂刨的大狗子,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