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腰很細,腰帶一扯,便看得清楚,但他不敢看。
殿下的衣裳很香,聞着,好似是桂花香。
殿下……
抱上來了。
可衣裳還沒穿好。
李連清攥着腰帶的手緊了緊,“殿下,先将衣裳穿好。”
褚纓擡頭,手從他腰側挪到他脖子上,問道:“你讨厭我了?我打你,你生氣了?”
李連清搖頭。
他也不敢生氣啊。
然後褚纓便踮腳親他。
“那就抱抱,怎麼了?”褚纓理直氣壯,“你身為驸馬,這是你該做的,不然,我就去找别人了。”
李連清呼吸一頓。
褚纓察覺到,笑道:“就……去找我那位知己好友,你同不同意?”
李連清眼睫一顫,偏過頭躲開她的氣息,把她推遠,繼續給她系腰帶。
“殿下别說笑了,就算殿下真去了,我也管不了的,如今,我連公主府都出不了。”
“你這是埋怨?”
“不是,我隻是……”李連清頓了一頓,“說說而已。”
褚纓沒再回話,也沒動手動腳了,任由他給自己穿好衣裳。
但那張臉好近啊。
她的眼神挪不開。
近得她想再親一口。
褚纓的眼神黏在李連清的臉上,就盯着那張臉,全然沒發覺那耳根子都紅了,然後衣裳穿好了,她沒忍住,還是親了上去。
李連清的手僵在半空,想推,最終也沒有動作,眼神有些複雜。
褚纓則是開開心心挽上李連清的手臂走出門去。
到了地方,褚纓拉着走在小路上,行至大樹下,她坐上秋千,看向李連清道:“快來,你來後面推。”
李連清走到她身後,嘗試着推了推,力氣不大。
褚纓便說:“太低了,我要飛高些,我喜歡飛得更高。”
她指向天空。
李連清擡眸望去,手重新搭在她肩上,忽的,眼神一瞥,落在了屋頂上。
見他一直不推,褚纓回身看:“怎麼了?”
李連清趕忙收回眼神,“沒,沒什麼,我走神了。”
褚纓問:“你有心事?”
李連清搖頭。
他扶好褚纓肩膀道:“殿下坐好。”
褚纓笑了笑,坐正了,又等了一會兒,肩上那雙手終于有了動作,将她高高推起。
李連清的眼神跟随着她。
她一遍又一遍飛向高處,飛出樹蔭,裙擺飛揚,陽光灑在她身上,映襯着她的笑容,格外耀眼。
李連清差點移不開眼。
一次又一次,李連清将她推出樹蔭。
他分不清,那是周圍的花香,還是殿下身上的香。
殿下的頭發,也很香。
落下來的時候,頭發絲便拂在臉上,好幾次,他都不敢呼吸了。
再回過神來,李連清又一次看向那屋頂,而後便看見一支箭飛了過來。
他立馬轉頭看向褚纓。
褚纓在往回落,陽光一寸寸從她身上離開。
他呼吸一緊,猶豫了一下。
箭要刺中的時候,褚纓隻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一拉,身體向後仰去,箭就那樣從她身前而過,她回過頭,還沒看清楚人,就被抓着後頸按入懷中。
騰空了一瞬,然後撞上抱着她的人,二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一聲悶哼落在耳邊。
褚纓趕忙起身,“你幹什麼!”
然後忙抓住李連清手臂要把他拉起來。
他起來得有些艱難。
褚纓往他身後看去,地上的石頭尖還有血,再望向他的背,發現不止那石頭在他背上磕出了傷,前兩日的鞭傷也滲出了血。
李連清緩過來了,才開口說話:“方才……有刺客,我沒事。”
褚纓抓着他的手緊了緊,咬牙:“你一點都不怨我嗎?你為何要救我?我把你困在公主府,我毀了你的前程……”
“殿下不要說這些。”李連清輕輕搖頭,呼吸還有些亂,“隻是在那一刻,我想那麼做,于是便做了。”
褚纓沉默着,良久,将他扶起來,回了屋,一句話也沒再說,給他上完藥,便叫家丁送他走了。
他走後,止期從窗戶進來,身上的衣裳還沒來得及換下,手裡還拿着弓箭。
“……主子,還繼續嗎?”
褚纓的手緊緊攥成拳,十分不解:“他為何要這樣?”
她沒想過會這樣。
她明明還試探了,她提起閣主,李連清那麼不自然的眼神,怎麼可能瞞得過她?可為什麼到了那時候,李連清又要救她?
“或許是為了讓主子信任。”止期認認真真看着褚纓,我這弓的手攥緊,“主子……在你們成婚的前一日,桃枝去過宮裡。”
褚纓一怔。
止期歎氣:“是我偶然得知的。”
褚纓默然片刻,道:“我明白了。”
成婚前一日,李連清不在她眼皮子底下,那時戾期暗中盯了會,沒什麼端倪,沒想到,那桃枝倒是厲害,神出鬼沒就與李連清連上線了。
所以那日,于内侍不攔着她走,就是要與君主說——
小心昌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