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歸手裡還拿着一顆小石子,聞言有些尴尬,卻道:“這山是天地造化之物,怎麼就是你的了?”
來人哼笑兩聲,不知從哪裡變出個白玉酒壺,拿在手裡喝着,在雲歸身邊的青石上躺下。
“難道你不知道,這整個雙洲城,都是我的地界嗎?莫說一個小石子,就是步入這裡的人,也受我三分管。”
雲歸眼睛瞪圓了,手上的石子啪嗒落地,面色似信非信地望着他:“你的意思是,你是雙洲城的城主?”
“不算太笨。”
雲歸:“……”
“你說是就是啊?怎麼證明?”
雲歸說着,其實已經做好了溜的準備了。
紅衣男子幹了一大口酒,朗笑着張開雙臂:“帶你看這世上最恢宏盛大的隐機山,信不信?”
雲歸要走的心思翻了個跟頭調轉了回來:“當真?”
紅衣男子一手拽住雲歸,往山崖外踏了出去,一種失重感傳來。雲歸心頭一跳,剛要施法脫身便覺腳下如履實地。
眼前的景象變了,漫天的雲煙緩緩往兩側退去,無數條金光大道宛如飛天的彩帶般,連接這一處的山崖與遙遠天邊的另一處。
雲歸震撼地仰起頭來,那雲遮霧霭的遙遠天際,有一座萬丈擎天的高山看不分明,其外有霞光與仙氣環山不去,其内數不盡的宮殿波瀾起伏。
咚——
悠遠的鐘聲宛如水波一樣蕩開,隔着遙遠的天空,一圈圈傳了過來。
那鐘聲空靈綿長,雲歸隻覺整個人心神俱靜,所有的煩躁和憤懑都平靜了下來。
“這,就是隐機山麼?”雲歸遙望着道。
“不錯,這就是隐機山。”紅衣男子看着雲歸一笑,“怎麼樣?想不想去?”
雲歸眸色有些神往,末了忍住了,擺了擺手:“别,去的人都死了。”
“哈哈哈,你說的,是萬劍宗和青鸾宗那兩個老家夥?”
雲歸點了點頭,隐機山的事迹衆人口口相傳,她也從小就聽說。
隐機山在修真界地位極高,雙洲大陸兩大國與叫得上名号的上百宗門,都不敢惹。隐機山不參與修真界鬥争,甚少在修真界現身,但自修真界曆史以來,所有膽敢冒犯隐機山的人,非死即殘。
當年萬劍宗的老祖和青鸾宗的老祖曾一起前往隐機山挑戰,這兩個修真界巅峰實力的強者,全都重傷而歸,萬劍宗老祖更是回來後不久就不治身亡,青鸾宗老祖也落下了終身殘疾。
至此隐機山神一般的印象烙印在這一輩修士的心中,再無人敢犯。
雲歸自忖還沒有去的本事。
“那是他們不守規矩。”紅衣男子道。
雲歸看着他,這回信了:“你真是雙洲城主。”
“那是自然!誰敢冒充我,嫌命長了?”
雲歸心想,那倒也是。
“诶!你扔了我的石子,怎麼賠給我?”
雲歸:“……”
“不就一顆石子,也值當你一個大城主拿出來反複說的?”
雙洲城主睨着她。
“……你不會讓我下去給你撿起來吧?”
雲歸望了望深不見底的山崖。
“那倒不至于。”
雲歸松了口氣。
他又道:“就算你欠我一個人情吧!日後應我一件事即可。”
說着邁步就走。
“不是,我沒答應啊!”雲歸追上去,“最多我還你一顆石頭啊!”
“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慕青。”
紅衣男子做了個霸王硬上弓的買賣,翩然離去。
徒留雲歸在原地瞪眼:“不是,就一顆破石頭,換我一個承諾啊?你是雙洲城主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
【你沒答應。】
“就是!我不會認的!”
雲歸在這一點上跟統統達成了高度一緻。
說罷還是憤憤然:“什麼人嘛!”
【天色晚了,該回去了。】
雲歸一下安靜了下來,拖着步子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