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佳果喜歡坐掃帚後面。
掃帚在空中疾速飛行,白佳果手裡抓着人偶,雙臂環着紛赫琳的腰,避免被甩飛下去。
很快他們來到了人偶所說的,放日記的地方——校史館。
這時距離雕像恢複,還剩下十幾分鐘,太陽快要完全落山,天色越來越暗。
他們打開校史館的燈,進入前廳,銘刻着校訓的燈牆前有學校建築模型的立體投影,投影台旁有時間旋鈕,可以調整年份,看到學校在不同年代的模樣。
校史館是縱向的設計,越往裡走年代越久遠,就像個立體的時間軸,中間曆經許多曆史變遷,走到盡頭,無疑便是創校之初,那裡複刻了創校人——同時也是第一任校長應索的辦公室,據說擺放的辦公桌椅都是應索真實使用過的。
人偶撲騰着翅膀飛進一比一複原的辦公室,說日記就在那張應索使用過的辦公桌抽屜裡。
于是他們越過禁止入内的牌子和早已經倒下的伸縮隔離帶,拉開了辦公桌的抽屜——
裡面什麼都沒有。
每一個抽屜,都是空的。
白佳果問落在辦公桌上的人偶:“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人偶趴在桌邊往下看,比任何人都納悶:“怎麼會沒有呢?不可能啊,明明在這裡的,怎麼會沒有呢?”
“你該不會。”雙胞胎提出質疑:“是在騙我們吧?”
本來他們就不相信,那隻穿着晨禮服的幽魂追着白佳果不放是因為這隻破破爛爛的布人偶,之所以願意聽人偶的話來這邊,不過是因為白佳果想來。
人偶生氣:“我沒有撒謊!我真的感應到日記在這裡!就在這裡!”
宿謬看了看辦公室裡其他地方:“可這裡沒有日記。”
彌懸蹲下來,平視人偶,語氣溫和:“你真的感應到了嗎?我是說,你能切切實實感應到,日記就在這個地方,就在這張桌子裡?”
人偶:“當然!”
彌懸:“具體在哪個抽屜,你能感應到嗎?”
人偶拍了拍自己腳下的位置:“就在這個抽屜!我感應到了!”
人偶說的抽屜剛剛打開過,彌懸再一次打開,裡面依舊空空蕩蕩:“可這裡面什麼都沒有”
人偶的氣勢突然弱下來:“那我就不知道了。”
明明說起别的事情,它能理直氣壯說自己不知道,涉及他口中的日記,他卻會因為找不到而心虛内疚,甚至難過:“拿不到日記,這該怎麼辦啊。”
白佳果:“你知道日記裡寫了什麼嗎?”
人偶搖頭:“不知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
這個給自己取名為“不知道”的人偶,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又找了一遍,始終一無所獲。
看看時間,雕像就要恢複,他們決定回圖書館。
人偶垂頭喪氣地坐在白佳果肩頭,路過校史館前廳,他們說起應索辦公室的裝潢,因為年代久遠,風格與現在的學校裝修完全不一樣。
“隔了一千多年,當然不一樣,那會兒學校也沒現在這麼大。”正好學校模型的立體投影就在前廳,喜歡泡圖書館的宿謬看過那本厚如磚頭的校史書,便走到投影台前,轉動時間旋鈕。
他一開始轉錯了方向,轉到最近的時間,居然是今年,說明異空間始終保持着和外界統一的更疊。
宿謬換了個方向,把旋鈕轉到盡頭,來到最開始剛建校的年份。那會兒學校占地面積不大,宿謬隔着玻璃點了點最大的主樓,投影放大到局部,随着他的調整能清楚地看到建築内的教室,桌椅講台的模型投影纖毫畢現,是和現在全然不同的裝修風格。
白佳果才知道學校模型的立體投影能這麼玩,她想到什麼,鬼使神差地問:“校長辦公室在哪?”
宿謬也不确定,來回挪了好幾遍,才在主樓的五樓,找到校長辦公室的位置。
模型放大,和他們剛剛在校史館盡頭看到的那間辦公室幾乎一模一樣。
投影沒有實體,還隔着玻璃,白佳果仔細看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麼異常,覺得應該是自己多想了,正要和其他人一塊離開,就在這時,投影中出現了一隻做工粗糙的布人偶。
白佳果肩膀上的布人偶興奮地大叫起來:“是我诶!”
投影中的布人偶拉開了辦公桌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本日記,放到桌上。
所有人陷入了沉默,唯獨人偶高興地大叫起來:“日記!找到了!!”
雙胞胎:“那隻是投影。”
人偶:“嘎?”
“不過。”白佳果回頭望向校史館裡面:“我們可以回去看看。”
衆人折返,發現走時已經關上的抽屜被打開,桌面躺着一本日記。
“很巧妙的空間謎題。”彌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