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沈檸阖上眼在車内思索,身旁的少年卻忽然調整了位置,坐到了她旁邊更靠窗的位置。
“我來守着,你們暫時休息一會吧。”少年的聲音溫潤,似乎有着讓人安心的魔力,她輕應一聲,倒是真的睡了過去。
馬車緩緩地從莊園内駛出,一路上寂靜得隻能聽到車輪緩緩滾動的聲音,少女銀白短發輕輕壓在馬車的邊上,席墨的視線緩緩落在了那張白裡透紅的小臉上,随着馬車晃動了一下,少女眉上的小痣再次映入了他的視線。
“真的是巧合嗎?”
劉欽看着目光落在沈檸臉上的席墨,面上不禁流露出點點笑意。
“這麼上心嗎?”他憨憨地笑了笑,想當初他和老婆相處也是這樣的,隻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不得不讓他感歎世事無常。
席墨的反應倒是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他下意識地就是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口中還在否認,“誰上心了,沒看到啊。”
這小子,劉欽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在馬車一路平穩行駛,席墨一直盯着窗外,倒也沒有見到什麼邪祟再試圖對她們造成威脅,中途便與劉欽交接着休息了一會,三人倒是平穩地來到了海魂鎮。
馬車一路慢慢悠悠地駛到了鎮子前時天色已經微微亮起,沈檸在被席墨喊醒後麻利地從馬車上下來,一邊将人堵在車上,直到确定了周圍沒有邪祟後才肯讓席墨二人下來。
“以後别再這麼做了”,席墨并不喜歡她的這種做法,精緻的眉尖微沉,“我不需要你來保護。”
“誰要保護你了”,沈檸哼了哼,要不是看在他們是同一陣營的份上,誰會擔心他的死活啊。
席墨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原先還願意裝乖巧的他此刻倒是連裝都不裝了,語調發寒,“那就好。”
話落,少年一個人從車上下來後朝着刻着“海魂鎮”三個大字的石柱門前走去,把沈檸和劉欽都丢在了身後。沒過多久,兩人隻能見到少年小小的身影,無奈之下隻能将馬車先停在了石柱門外,跟着席墨的腳步一同進入了小鎮當中。
“我說你,就算是賭氣也别走那麼快啊,真不怕被人擄走嗎?”沈檸碎碎念地走在後頭,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她是在哄小媳婦呢,真是臭脾氣。
幾人跨進了石柱門後,小鎮的模樣倒是清晰地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隻是面前的這座小鎮似乎被一層朦胧的白霧所籠罩,整個小鎮看上去有幾分昏暗。
不過與上一道關卡内人數不多的村莊來說,這個小鎮内的人倒是活躍在這充滿霧氣的天裡,一個個匆匆忙忙地提着捕滿大魚的沉重漁網來回。
“那個,你們覺不覺得有點奇怪啊”,劉欽納悶地撓了撓頭,“為什麼他們明明捕到了這麼多魚,一個個臉上的神情怎麼還是那麼悲愁啊。”
若是隻有一個兩人面上是這種表情也就算了,可偏偏他們肉眼所能及的地方,每個手提沉重漁網的人臉上都是惆怅的神情,不得不讓人生疑。
沈檸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在鎮子内來來往往的人,大多數人都身着樸素,腰間還系着長繩,繩子的另一頭被系在了另一個人的腰間,面孔蒼白,倒像是長期營養不良的勞工。
“這些人怎麼像是被奴役了”,沈檸愈發困惑,重新摸出了自己手中古卷,在拿到了海螺後,古卷上倒是多出了一些畫面,其中一處畫面便是在這海魂鎮内,隻是畫面中的海魂鎮似是被火所點燃,處處都是火海,叫人難以看清其中的景象。但在火海的一側,是一條倒下的人魚。
看來這個鎮子果然與卷中的人魚有關,而那管家恐怕也是知曉真相的人之一,隻是不知道為何遲遲不肯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他們。
“這個地方到處是霧,怎麼他們都不點燈啊,也不怕路上走着走着撞到人嗎?”劉欽不解地在四周瞧了瞧,連一絲生火的迹象都沒有,難道這裡真的曾經燃起過一場大火,讓所有人再也不敢點火了?
那也太說不通了,劉欽習慣性地從自己的表中劃出了一支手電筒,這是先前陳家兄弟給他的,出于對二人友好的回應,他将上一關内獲得的戲服給了兄弟倆。
“你在幹什麼?”沈檸的視線剛從眼前這群行屍走肉般的人身上收回,便見着劉欽手裡的手電筒亮了起來,不由心一緊喊了出來。
“亮燈探路啊,怎麼了沈姑娘?”
劉欽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了沈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