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青色生物終于沖破了玻璃的限制,朝着眼前的幾人蜂擁而來。
僅僅是一刹那,幾人面前的地上便被這蠕動的青色生物所覆蓋,劉欽繃着一張臉,全身的肌肉都僵硬起來,眼睛死死盯着不斷朝着他們靠近的青色生物,生怕一個不留神這些怪物就爬到了他身上。
“不是,這些玩意怎麼爬得這麼快?”幾息之間,縱使劉欽朝着身後退了數步,這些青色生物仍舊陰魂不散地朝着他的位置逼來,而拿上白燭走進了屋内的沈檸倒是倚着手中的火燭,将周圍的青色生物給吓退了不少。
“快到我這邊來!”
沈檸四周張望了一下,實驗台上正好留着剩餘的紙張,她舉着白燭迅速地走到實驗台邊,一把抓起一疊暗黃的舊紙用燭火點燃,用力扔向了地面上即将靠近劉欽幾人的青色生物上方。
火焰在這群生物身上燃燒的一刻,它們的身軀宛若觸電了一般在原地掙紮起來,試圖朝着劉欽幾人的方向扭動。
席墨的視線落在這群生物身上,面上流露出了一抹難以察覺的嘲弄之意。他動作輕巧地拿出自己的刀,在胳膊上劃出了一道口子,随即将血液在自己和劉欽虞漁的身邊滴成了一個圈,那些試圖靠近的青色生物還沒來得及更進一步爬行,就在碰到血液的一瞬間直直僵在原地,被後頭蔓延來的火吞噬在其中,逐漸化為了灰色焦軀。
“還愣着做什麼,趕緊離開這裡,怎麼,你們想體驗一下燒烤的滋味嗎?”少年的眉梢輕擡,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被自己的動作弄愣神的沈檸與劉欽等人,不等那火徹底在這件屋子内四處燃燒,擡腿便是朝着外頭走去。
虞漁被劉欽拉着胳膊,不得不一起朝外走,但走到門前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往回瞅了一眼那具玻璃櫃中的人魚軀體。
那條人魚究竟和她是什麼關系呢?
還沒等虞漁想清楚這點,一道人影就飛速地朝着她的面上撲來。若不是劉欽眼疾手快地将那人甩開,虞漁恐怕整個人都得被摁倒在地上。
“你在做什麼?”沈檸面色不善地瞧着被拽開的瑟約爾,對方本就毫無血色的面上此時顯得更加蒼白了,試圖抓着虞漁的手都在止不住地發抖,緊緊瞧着虞漁的身上有沒有出事。男人的脖子上老舊的紋路愈發明顯,但此刻他卻毫不在乎自己脖子上的老紋是否被人瞧見,喘着氣一個勁地喃喃,“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直到情緒徹底平複下來,瑟約爾的視線才緩緩略過虞漁來到了那間冒着火的屋内,面上緩緩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神情。
“你們進去了?”
沈檸慢條斯理地環着胳膊擡眸瞧向他:“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瑟約爾輕笑一聲:“罷了罷了,進去了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這個情況,或許你們的出現能讓她徹底回到我身邊。”
男人聲音刻意放低,但沈檸還是聽清了他所說的話,微微蹙起眉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想要做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幫我保護好人,闖進這間屋子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
溫柔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剛落,瑟約爾擡腿走到了已經燃燒成一片的屋子裡,面上無奈地搖了搖頭,“還真是會鬧,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非要把我這地方弄成這樣。可惜了那幾具紀念屍了,連點渣都沒剩。”
男人緩緩地脫下自己的黑色手套,細長的手指忽地伸到唇邊,在衆人的眼皮底下,長長的獠牙從口中伸長,在自己的指尖上咬出了一個小孔。
正當沈檸還納悶着這角色該不會是由和席墨類似能力時,瑟約爾将指尖滲出的鮮血緩緩地隔空畫了一道類似陣法的圖案。而這道圖案的正中央,鮮紅的玫瑰正開得熱烈。
玫瑰?
沈檸盯着那道圖案的一瞬,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一個熟悉的畫面。眼前這圖案上的玫瑰,怎麼會與席墨耳後刺着的紋身是一模一樣的?沈檸不覺得這單純是個巧合,或許這二者之間還存在着什麼隐秘的聯系。
思索着,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往面無表情的少年臉上瞥了一眼,對方本來就瞞了她許多事情,就算在這個副本内還瞞了她什麼信息,恐怕她也不清楚。
瑟約爾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直到整個圖案緩緩浮現,那間在大火中燃燒的屋子宛若一瞬間被降下了傾盆大雨,所有的火種被滅的幹幹淨淨,隻是裡頭被燒毀的物件是無法複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