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檸倒是沒有反駁他的話,這小子先前就說過他記得一些事情,知道的關于這個遊戲的内容明顯比她要多得多,雖說現在還不清楚席墨的身份,但那園丁十有八九同昨夜的邪祟是一樣的。
清晰的鑽磨聲音伴随這鐘擺的聲響擰住了衆人的心髒,就在時針指向了十二點的一刻,古堡門邊上的窗子玻璃碎了,大門正在被人用錘子一下又一下地敲擊着。陳泥本還想去找那古堡主人和管家,可此刻卻發現他們都和憑空消失了一般隻留下了這座空空的古堡和門外仍舊在用錘子敲擊門的男人。
壞事似乎都是一起來的,陳泥還沒來的及提醒衆人那兩人消失的蹤迹,手中的表也開始劇烈響動起來。外頭聽到了表聲的園丁宛若發了狂一般掄起錘子開始瘋狂地砸門,本就經曆了數年風吹日曬的門怎麼可能抵得住這一遍又一遍的敲,搖搖欲墜的模樣已經顯出大門快要撐不住了。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不然那個奇怪的園丁要是追上來了,還真說不準會對我們做什麼事情”,沈檸當即做出了判斷,伸手拉起了虞漁的手就朝着樓上跑,見一行人還在原地傻傻發愣,她不得不大聲提醒,“你們再不快些上來,那人就真的要破門而入了!”
劉欽幾人自然沒有磨蹭,三兩下便快速地爬樓梯跟着沈檸的步伐走,唯有陳家兄弟二人還沒有上去。陳泥聽見了沈檸的呼聲後當即拉住了陳鴻的手要帶人往樓梯上走,然而他的手還沒有拉動,那個熟悉的小鬼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陳泥,你愣什麼,趕緊走啊!”陳鴻見到突然停頓的弟弟,忍不住用手拍了拍他的肩,以為陳泥被吓到了,一邊上了一層台階一邊将弟弟的手往上拉,在他用力地拉了幾遍後發覺陳泥如一座鐵石待在原地不動時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他站在陳泥的旁邊用力拍了一下陳泥的胳膊,“趕緊上去,我們沒時間在這裡耽擱了。”
陳泥望着面前那隻死死将他拉在原地的小鬼,笑容苦澀地朝陳鴻說道,“哥,你上去吧,我待會就來。”
“待會就來,從哪裡來,地獄裡來?”
陳泥愣神地看着面前還帶着傷的陳鴻,對方無奈地看着他,似乎一直以來,哥哥都是用這種眼神在看着他,陳泥出神地想着,身上卻兀然被覆蓋上了一件暗紅的戲服。
“哥,你做什麼!”腦子瞬間清醒的陳泥看清楚了身上被批的是什麼東西,伸手就要将那件蓋上的衣服用力拽下來,然而道具覆身的那一刻已經來不及了,不過片刻功夫,兄弟二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天旋地轉的眩暈感。
陳泥好不容易止住了大腦暈乎乎的感覺,身體卻有了顯著的變化,他感覺到了那些傷口處傳來的疼痛。
“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下一秒意識到已經與陳鴻交換了身體的陳泥飛快地跑到了自己原來的身體旁邊,此時的陳鴻用着陳泥的身體,自然也看到了當初那隻看不見的小鬼。
“果然是這樣,陳泥,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我是你哥,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的背後都還有我”,男人沉沉地歎了一口氣,望着面前的小鬼神色疲憊,“既然這小鬼是因我而起,那便讓他随着我一同離開吧。”
陳泥一直将小鬼選擇了他的事情瞞下來,無非就是想要保護自己,但陳鴻作為哥哥,怎麼可能就這樣讓弟弟出事呢?
“陳泥,現在跟他們離開這裡,立刻!”他很少用命令的口吻使喚陳泥,但這一次不一樣了,或許這是他最後一次使喚他了。
“哥,不行,我們想想辦法,我把你換回來,好不好?”陳泥哆哆嗦嗦地用手拉着自己原來的身體,依舊是怎麼拉都拉不動,記得他滿頭大汗,一邊的古堡門已經破了一半,舉着錘子的園丁露出了半個身體,用那雙昏黃陰冷的眼睛瞧着他們。
“陳泥,我是你哥,哥的話你聽不聽!我讓你趕緊走啊!”陳鴻用盡了自己最後的力氣,将陳泥往樓梯上方一推。
“林巧的事是我的錯,但我求求你們,把他拉走!”男人的眼眶紅得似乎要滴血,吼出的嗓音也破了音,随即他重重跪在了地上,朝着已經上樓的一行人使勁磕了幾個頭。
鮮血從額頭上流下的同時伴随着陳鴻唯一帶着的真心話,“求求你們,看好我弟弟。”